马佳氏强压怒气:“我与贵人一同入宫,来主殿拜访贵人也是为了礼仪周到。贵人又何故初次见面便出此恶言?
而且你我也皆是满军旗出身,本该守望相助,又缘何这般刁钻刻薄?”
这话彻底激怒瓜六,她猛地将茶盏摔在地上,碎片上的水渍也溅了马佳氏一身:“贱人!凭你也配和我守望相助?
你家只是泥腿子翻了身,可我瓜尔佳氏却是满族八大姓,还有!住主殿就是规矩,而听我的也是规矩!”
马佳氏听了这话,反倒笑出声来,那笑声里裹着股子冷嗤,直勾勾盯着瓜六道:
“还没熬上主位呢,谱倒先摆起来了——小心这刻薄性子把自己的福气作没了!你朕当主殿是多金贵的地?
咸福宫就三座殿,若不是没法子,轮得到你坐?还满清八大姓,真把自己当说一不二的主子了?”
这话像针似的扎进瓜六心里一般句句诛心,她一把扇开阻拦自己的两个贴身婢女,扑上去就给了马佳氏一个耳光,
脆响在殿里炸开:“我让你闭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这么说我?看我不打死你!”
这厮打的动静实在是闹得极大,更是连整座咸福宫都能听见,就连休息中的柳嬷嬷也被惊动了,也是快步赶来。
一进殿,就见马佳氏捂着脸落泪,泪珠大颗大颗砸在衣襟上,而瓜六则是一脸扭曲的狠厉,嘴里污言秽语没停。
“都给我住手!”柳嬷嬷沉喝一声,终究是镇住了场面。
瓜六本就怕她是寿康宫出来的,可想起方才剪秋的态度,又硬着腰板倒打一耙:“嬷嬷来得正好!
这贱人竟敢编排我,您可得为本小主做主!”
说着就把事情扭曲着往外倒,可殿里的宫人却都已经看了个全部,又哪是她声音大就能颠倒黑白的。
而柳嬷嬷眯着眼扫过殿内狼藉,瓷片混着茶渍溅了满地,马佳氏也是半边脸肿得老高,泪痕爬满脸颊,
瓜六也还叉着腰喘粗气,嘴角挂着狠戾。
于是她沉声道:“两位小主,这新入宫就闹成这样,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咱们咸福宫的体面还要不要?”
瓜六却是梗着脖子还想辩解一番,可柳嬷嬷却没给她机会,转头看向马佳氏,语气缓了些:
“小主请先回殿内敷药,有什么事等老奴去后再说。”说着又看向瓜六,“祺贵人,请跟老奴来偏室一趟。”
等进了偏室,柳嬷嬷请瓜六坐下后慢悠悠道:“剪秋刚走,小主就闹出这般动静,是嫌皇后娘娘的脸面不够稳当?”
瓜六没想到嬷嬷居然拿皇后说事,也是一愣,接着嘟囔着:“是她先顶撞我……”
“顶撞便要动手?”柳嬷嬷打断她的话,“小主便是家世再好,入了宫,那也得懂这宫里的规矩。
即便顺常在位份低于你,但除了主子娘娘以外,这宫里也不允许其她人动手。
况且真闹到皇后娘娘跟前,你当娘娘会偏着你这撒野的?”这话戳中瓜六的软肋,她也是耷拉下脑袋,没再吭声。
柳嬷嬷又道,“小主作为刚入宫的贵人,就敢当众口出狂言,让整个咸福宫同您一条心,一根舌头。
老奴想问一下小主到底想干什么?而说这话如果传到皇上耳中,小主是否还会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