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见状,索性抛了那些疑虑。人心深似海,若能轻易参悟,她也不必困在这宫里了。
况且苏培盛主动攀附,横竖是她这边占着便宜,倒也不必急着定论。
她脸上重展柔和笑意,伸出手:“抱过来吧。”接过弘曦,指尖轻抚他软乎乎的脸颊,殿内瞬间漾开几分温情。
下午时分,御前的旨意便传了下来:皇上赴天坛祭祀期间,命华贵妃与昭妃共同协理后宫。
消息传开,宫里多数人也只当是寻常安排,唯有景仁宫内气氛沉得像块冰。
宜修就这样端坐在紫檀木椅上,面上木木的,无一丝表情。因为雍正这个皇帝,竟连一句问询都没有派人送来。
要知道,因为郭氏有孕,她这段时间的病症也早就好了许多,而她的这些情况,御前也不可能不知情。
可即便如此,雍正也依旧没准备带她这个正宫皇后去天坛祭祀。
今年的亲蚕礼她已然错过,祭祀本就是为数不多能让她这个皇后公开露脸、彰显身份的大典,然而她却再一次被雍正弃之不顾。
一股深深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宜修只能暗自苦笑:她这皇后,怕是早已算做不废而废了吧。
在爱情已成镜花水月之后,权力便成了她余生唯一的执念。
而她也唯有坐稳之后的太后宝座,才能了却对弘晖的亏欠,为他重新延续香火,可眼下看,来这目标竟越发遥远了起来。
“娘娘,此事皇上终归有失偏颇,要不咱们去求太后娘娘出手干预一番?”剪秋端着茶盏,脚步轻缓地凑上前。
“求她?本宫如今这般境遇,怕是连寿康宫的大门都踏不进去。你真当她还会顾着我这个侄女?
她怕是早被老十四给哄得晕头转向,又哪里还会管本宫的死活。”
想了想现在的状况,她眼神里又添了几分无力:“况且圣旨已下,她虽是皇上生母,却也没那份脸面去违逆圣旨。”
说着,宜修抬手按住眉心,声音里藏着压抑的不甘:“只是本宫实在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让他这般弃我如敝履,现在更是连表面功夫都不肯给,连演上一场都不愿意!”
“娘娘别多想,许是皇上祭祀事忙,一时疏忽了您。”
宜修听后也是呵呵一笑:“这话你自己信吗?一次是疏忽,两次三次呢?他现在怕是早把我这个皇后当成空气了吧!
好在本宫还有个头疾之症在外头挡着,不然这脸面,可当真是丢尽了。”
“娘娘再忍忍吧。等柔常在生产后,情况定会好转。太后当初既应了您,那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您要是倒了,她的乌雅氏也会跟着沉沦,便是太后再偏心那位,也得分些心神来扶稳您今后的路啊。”
宜修嗤笑一声,眼底满是不信:“若真能如你所说,倒也省心。只是老十四回京,怕是也熬干了她和皇上的情分。
她哪还有那本事帮扶于我。如今郭氏这胎,能不能落到本宫手里还真未可知。”
“娘娘别担心,不是还有旁人吗?”剪秋又道,
“再过些时日便要大选,等新的嫔妃进了宫,到时候还不是任凭娘娘您挑选可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