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牛一脚将羚木少佐踹翻在地,黑洞洞的驳壳枪口死死顶在他的脑门上。
周围的八路军战士已经将残存的几个鬼子兵缴了械,用枪托砸得他们跪在地上。
羚木少佐满脸是血和泥,眼神却异常狂热。
他死死盯着张大牛,用生硬的中文嘶吼道:“我,是大日本帝国的武士!我要求与你进行决斗!这是武士的荣耀!”
“决斗?”张大牛掏了掏耳朵,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他。
“对!你,作为指挥官,与我,一对一的决斗!”
“为天皇尽忠,是我最后的归宿!”羚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张大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硝烟熏黑的牙。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收回了顶在羚木脑门上的驳壳枪。
羚木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以为对方答应了。
他正要撑起身体,却见张大牛将枪口往下挪了半尺,对准了他的膝盖。
“傻逼。”
张大牛嘴里蹦出个从团长那学来的新词,手指头干脆利落地扣下了扳机。
“砰!”
“啊——!”
清脆的枪声和羚木杀猪般的惨嚎混在一起。
他的右腿膝盖整个被子弹打碎,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了下去,抱着腿在地上疯狂抽搐。
张大牛吹了吹枪口的青烟,不屑地啐了一口:“跟俺玩这个?你那天皇老子来了,老子也照样一枪撂倒。”
“带走,让他活着回去给咱们团长磕头。”
……
同一时间,兴家湾西侧,青牛山。
马三举着望远镜,趴在战壕里,一动不动。
他身旁,是三营长王德胜。
这位独臂营长神情沉稳,仅有的一只手稳稳地握着一支中正式步枪,目光如同鹰隼,锁定着山谷下方蜿蜒的铁路线。
“来了。”王德胜的声音很低,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
马三放下望远镜,视野的尽头,一列通体漆黑的铁甲列车正像一条钢铁巨蛇,拖着浓浓的黑烟,轰隆隆地驶了过来。
“他娘的,这玩意儿可真是个铁疙瘩。”
马三砸了咂嘴,回头问旁边一名满身尘土的战士,“工兵连的,地雷都妥当了吧?别到时候给老子放个哑炮。”
那工兵连长拍着胸脯,嘿嘿一笑:“营长您就放心吧!埋进去的都是大家伙,别说截停它,运气好能直接给它送上天!”
马三点了点头,重新举起望远镜。铁甲列车越来越近,车身上的重机枪射击孔如同一个个黑洞,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近了……更近了……”马三嘴里念念有词。
终于,列车的车头越过了标记点,第三节车厢不偏不倚地压在了预设的雷区上。
“就是现在!起爆!”马三猛地放下望远镜,对着步话机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他的话音未落,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山谷中爆发出来!
轰隆——!!!
地面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一股巨大的烟柱夹杂着火焰和扭曲的铁片冲天而起。
那列铁甲列车的第三节车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硬生生从中断开,高高地抛向半空,然后重重地砸在路基上,彻底堵死了铁轨。
剧烈的惯性让整列火车都发生了可怕的扭曲和脱轨,车厢里的鬼子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摔得七荤八素,人撞人,枪撞墙,惨叫声一片。
但日军的反应极快,短暂的混乱后,凄厉的哨声响起,车厢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个戴着钢盔的鬼子兵端着枪冲了出来,训练有素地寻找掩体,并开始用车载的重机枪朝两边的山坡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
密集的弹雨瞬间覆盖了山坡,打得泥土碎石四处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