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辱!这是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奇耻大辱!”
筱冢义男的声音不大,却让山本一木和山本秋的头垂得更低了,后背的冷汗已经将笔挺的军服浸湿了一大片。
耻辱。
这个词,比任何严厉的训斥都更加刺耳。
山本秋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将军阁下,此人用兵……剑走偏锋,诡计多端。
在柳县,他利用地形和我们急于求成的心态,设下了连环陷阱。”
山本一木紧跟着开口,声音里压抑着一丝不甘:“在万家镇,他又利用了伪军的贪生怕死,以势压人!
不费一枪一弹,就让第八混成旅的骑兵营军心涣散,最终导致整个营的哗变。
他的战术,天马行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他们试图解释,试图为自己的失败找到一丝客观原因。
但这些话在筱冢义男听来,却成了更加刺耳的借口。
“八嘎!”
筱冢义男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应声而倒,冰冷的茶水在地图上缓缓蔓延开,像一摊无法抹去的污迹。
“这不是你们失败的理由!”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个大佐,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帝国的精英,帝国的骄傲,却被一个土八路的营长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们的解释,是在告诉我,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军官,在战术头脑上,不如一个泥腿子吗?”
“哈依!”
两人齐齐一个九十度鞠躬,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了。
筱冢义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走到地图前,
目光落在那片代表着晋西北的区域,仿佛要把它烧出一个洞来。
“我需要一个解决方案!立刻!马上!”
他的声音冷得掉渣,“此人,绝不能让他再继续成长下去!
我们要把这个所谓的猛虎营,连同他的指挥官,一口吃掉!从中国的版图上,彻底抹掉!”
作战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山本一木缓缓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将军阁下,我有一个计划。”
他似乎早有准备,“但需要山本秋大佐,以及石桥大佐的全力协助!”
“说!”筱冢义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他。
“要对付林无悔这种人,就绝对不能按照他的节奏来。”
山本一木的语气冷静下来,透着一股疯狂的自信,“我们不能再和他打什么小规模的遭遇战、游击战。
此人的枪法精准得像个妖怪,根据幸存者的报告。
他甚至无需精确瞄准,就能用步枪在几百米外准确射杀穿着防弹衣的特战队员,而且枪枪都是致命的头部!”
“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绝对的兵力和绝对的火力,布下一个他无法挣脱的网,让他所有的战术和阴谋诡计,都无处施展!”
山本一木的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此人尤其喜欢攻击我们的后勤辎重部队,以此来壮大他自己。”
他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那我们就投其所好,送一个更大、更肥美的辎重队给他吃!”
他走到旁边的沙盘前,拿起一枚代表“卒”的棋子,向前推了一步!
然后用一枚代表“炮”的棋子,隔山打牛般,重重地砸在了另一枚刚刚吃掉“卒”的“车”上。
“以卒换车!”
用一支辎重部队当诱饵,调动第一混成旅团的主力,设下天罗地网,换掉林无悔和他的猛虎营这辆横冲直撞的“车”!
筱冢义男看着沙盘,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冰冷的算计所取代。
他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