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贤眼中的狂喜和感激瞬间凝固,变成了极致的震惊、痛苦和不解。
他死死地瞪着眼前这张蒙着脸、却熟悉无比的面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瘫软下去,气绝身亡。
至死,他都不明白,为何来“救”他的人,会毫不犹豫地对他下杀手。
夏沫瑶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动,迅速拔出匕首,在其衣襟上擦净血迹。
就在她准备起身撤离的瞬间。
“啪!啪!啪!”
几声清晰的击掌聲,突然从帐外响起。
紧接着,帐帘被猛地掀开,火把的光芒瞬间驱散了帐内的昏暗,将夏沫瑶和她脚边赵贤的尸体照得无所遁形。
萧彻在一群暗卫的簇拥下,缓步走入帐中。
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嘲讽和冰冷的失望。
“瑶嫔……或者,朕该叫你北夏的细作?”
萧彻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真是好身手,好狠的心肠。朕原以为你是来救人的,没想到,竟是来灭口的。怎么?怕他吐露出更多东西,牵连出你背后更多的人?”
夏沫瑶的身体猛地一僵,握着匕首的手指收紧。
她缓缓站起身,扯下脸上的黑巾,露出那张娇媚此刻却毫无血色的脸。
面对重重包围,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所取代。
她看着萧彻,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尖利而诡异:“陛下真是好算计。原来延长秋猎,布下天罗地网,就是为了抓我?可惜啊可惜,你来晚了一步,他已经死了!你们休想再从他那张嘴里掏出任何东西!”
“朕不需要从他的嘴里掏东西。”
萧彻冷冷道,“有你这条大鱼在,足够了。说吧,你们在北夏和朝中,还有哪些同党?说出名单,朕或许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同党?哈哈哈!”
夏沫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眼神却怨毒无比,“陛下,你未免太天真了!我既然落在你手里,就没想过能活着出去。想从我这里得到消息?做梦!”
她忽然收住笑,目光诡异地上下打量着萧彻,语气变得阴阳怪气:“不过嘛,临死之前,我倒是可以告诉陛下另一个有趣的秘密,就当是送给陛下的临终礼物?”
萧彻眉头紧蹙,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冷声道:“朕对你的任何秘密都不感兴趣。”
“哦?是吗?”
夏沫瑶拖长了语调,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一字一句地说道,“是关于陛下您和那位冰清玉洁、深受圣宠的向榆姑姑的风流韵事呢?”
萧彻瞳孔骤然一缩,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陛下心里清楚。”
夏沫瑶笑得像只得意的狐狸,“这秋猎营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陛下以为,您几次三番深夜将向榆姑姑留在御帐之中,甚至前日亲自与她共乘一骑消失半晌……这些事,真的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吗?恐怕现在,早已是后宫之中公开的秘密了吧?陛下,您的深情,怕是快要藏不住了哦?”
“闭嘴!”萧彻厉声喝断她,额角青筋隐现。
“这就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