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亲王府。
书房之内,檀香缭绕,气氛却阴冷如冰。
何璋,这位素有“贤王”之名的亲王,正铁青着脸,将手中一杯上好的龙井,狠狠摔在地上。
“奇技淫巧!”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显得有些尖利,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
“何岁他疯了不成!”
“那鲁清是何人?是勾结北蛮,屠戮我大玥军民的国贼!反贼!”
“他一个反贼造出来的东西,何岁不仅不将其付之一炬,以儆效尤,反而堂而皇之地拿到皇庄去用,还要推广天下!”
“他这是想做什么?他这是在告诉天下人,反贼的东西,比我大玥朝廷的还好用吗?”
“他将朝廷的脸面,置于何地!将我皇室的尊严,置于何地!”
堂下,跪着几名他豢养的清流言官,一个个义愤填膺,随声附和。
“王爷说的是!此风断不可长!”
“此乃舍本逐末之道!为君者,当以德化人,以仁安邦。沉迷于这些工匠之术,与前朝后魏那些亡国之君,有何区别!”
“长此以往,民心浮躁,不思农桑之本,只求取巧之术,国本必将动摇啊!”
一名幕僚眼神阴鸷,上前一步,低声进言。
“王爷,此事,是我们的机会。”
“那何岁竖子,仗着几次小胜,已是骄横跋扈,目中无人。”
“我等正好可以借此事,在朝堂之上,名正言顺地,敲打敲打他!”
“我等要站在‘大义’的高点,以‘祖宗成法’、‘圣贤之道’,来驳斥他!”
“让他知道,这大玥天下,不是他一个黄口小儿,可以为所欲为的!”
何璋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丝阴冷的算计所取代。
他缓缓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自以为稳操胜券的冷笑。
“说得好。”
“就这么办。”
“明日早朝,本王,要亲自问问陛下。”
“他这皇帝,究竟是想当一个开疆拓土的明君,还是想当一个玩物丧志的昏君!”
次日,金銮殿。
百官肃立,气氛庄重。
当北境的军功封赏之事议定完毕,殿内的气氛稍稍缓和。
纾亲王何璋,准时地,从班列中走出。
他手持玉圭,面容肃穆,声音朗朗,充满了为国为民的浩然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