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决定后,阳蜜便一刻也不想耽搁。她知道,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拖得越久,她内心的那点决绝和勇气就可能消散得越快。
告别王聪后,她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直接驱车前往了肉巴在魔都的住所。
肉巴的家是一栋精致的独栋别墅,安保严密。阳蜜报上姓名和预约后,才被放行。走进装修得颇具异域风情的客厅,肉巴正穿着一身舒适的家居服,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剧本,见到阳蜜突然到访,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蜜姐?你怎么来了?快坐。”肉巴连忙起身,热情地招呼着,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近几年,随着肉巴越来越红,她再也不是那个跟在阳蜜屁股后面追着跑的小女孩。因此,她跟阳蜜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渐渐的,她和阳蜜生疏了一些。
阳蜜在沙发上坐下,接过肉巴递来的水杯,指尖微微有些发凉。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肉巴,我今天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商量。”
肉巴在她对面坐下,将剧本合上放在一边,身体微微前倾,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蜜姐,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阳蜜看着肉巴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眼前这个女孩,年轻、漂亮,充满活力,自带巨大的流量,是公司近年来力捧的对象,也是她在公司内部最强劲的竞争对手。曾几何时,她看着肉巴快速崛起,心中不乏嫉妒和压力。可现在,她却要向这个“对手”提出一个如此荒唐却又充满诱惑的提议。
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还是决定开门见山。毕竟,以肉巴的聪明,拐弯抹角反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肉巴,你现在发展得很好,流量、话题都有,但你甘心一直这样下去吗?甘心永远被贴上‘流量明星’、‘花瓶’的标签吗?”阳蜜没有直接说出计划,而是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肉巴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也沉了下去。阳蜜的话,恰好戳中了她内心深处的痛点。她又何尝不想转型,何尝不想摆脱那些刻板印象,去接一些更有深度、更能证明自己演技的正剧角色?可她尝试过,却屡屡碰壁。那些好的正剧资源,似乎永远轮不到她这种“流量”出身的演员。
“蜜姐,你想说什么?”肉巴的声音低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看到肉巴的反应,阳蜜心中有了一丝底气。她知道,自己的切入点是对的。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说,我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们都摆脱现状,拿到真正顶级资源,彻底转型的机会。但这个机会,需要我们……联手。”
“联手?”肉巴皱起了眉头,眼中的疑惑更深了,“我们联手?做什么?”
阳蜜的心跳开始加速,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她看着肉巴的眼睛,鼓起勇气,将王聪那个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计划,缓缓地、清晰地说了出来。从李东的能量,到她们各自的优势与不足,再到联手能产生的“特殊效果”,以及最终可能获得的巨大回报……
她没有丝毫隐瞒,也没有刻意美化,只是将其中的利弊、风险和可能的收益,都摆在了肉巴面前。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肉巴的脸色从最初的惊讶,到难以置信,再到一丝慌乱和羞愤,最后归于一种复杂难明的沉默。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阳蜜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她平静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和阳蜜联手,去……去“迎合”李东?这个想法,简直是她闻所未闻,甚至是想都不敢想的!虽然说娱乐圈很混乱,但也从未听说过有两名顶级女星联手去巴结同一个人的情况。这不仅颠覆了她的价值观,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和恐慌。
“蜜姐……你……你是不是疯了?”良久,肉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置信的质问,“这种事情……怎么能做?我们是演员,靠的是作品和实力,怎么能……怎么能靠这种……”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阳蜜早料到肉巴会有这样的反应,她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现实的残酷,“靠作品和实力?肉巴,我们不是没有实力,只是我们没有机会!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现实,没有人脉,没有大佬的赏识,你的实力再好,又有谁看得到?我们挣扎了这么久,得到了什么?”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很难接受,甚至很……不堪。但你想想,这是一个捷径,一个能让我们少奋斗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捷径!李东手上有多少好项目,多少顶级资源,你比我清楚。只要我们能让他满意,能让他看到我们的‘价值’,那些我们梦寐以求的角色,唾手可得!到时候,什么视后,影后提名,什么业内认可,还会远吗?”
“可是……”肉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被阳蜜打断。
“没有可是!”阳蜜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肉巴,你告诉我,除了这条路,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继续在原地打转,看着那些不如我们的人,靠着各种关系拿到我们梦寐以求的资源?继续忍受那些媒体和观众的嘲讽,说我们是没有演技的花瓶?”
阳蜜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向肉巴内心最柔软也最不甘的地方。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内心激烈地挣扎着。一边是坚守多年的底线和尊严,一边是触手可及的巨大诱惑和光明前途。天平的两端,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