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脸色大变(1 / 2)

将王胖子安置在坑边相对平整处后,老七才转向那黄金面具。

他并未直接触碰,而是从怀中摸出一张折叠的黄符纸——纸已泛旧,边缘破损,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文。这是他身上最后一张“镇邪符”,是多年前家族长辈所赐。

老七咬破指尖,将血抹在符纸背面,然后小心翼翼走近面具,将符纸轻轻盖在竖瞳之上。

符纸贴上的瞬间,竖瞳猛地收缩!面具剧烈震颤,发出“嗡嗡”鸣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哀嚎!老七死死按住符纸,口中念诵晦涩咒文,足足念了七遍,面具才渐渐平息。

竖瞳被符纸遮住,但老七能感觉到,那东西的“视线”依然存在,只是被暂时阻隔了。

他用一块相对完整的衣襟布料,将面具层层包裹,又在外围缠上几圈断裂的“困灵索”残段,这才将其小心收起,塞进皮囊最深处。

做完这一切,老七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背靠焦黑的坑壁,大口喘息。

天色将明未明,山谷中弥漫着破晓前最深的黑暗。

老七知道,他们不能在这里久留。爆炸的动静太大,很可能引来森林里其他不干净的东西,或是“缓冲地带”更深处的未知存在。但以两人现在的状态,根本走不远。

他必须尽快恢复一丝行动力。

老七闭目调息,运转家传的粗浅吐纳法。这套法门谈不上高深,但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却能勉强催动气血,缓解内伤。一炷香后,他感觉胸口闷痛稍减,便睁开眼,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后背的伤最重,皮开肉绽,嵌入了不少碎石。老七没有工具,只能用手指一点点抠出碎石,痛得浑身发抖。随后他撕下内衬相对干净的布条,蘸着皮囊里最后一点清水,草草清理伤口,再撒上些随身携带的止血草药粉——那是用三七、血竭和几种森林里特有的草叶磨制的,效果尚可。

包扎完毕,老七看向仍在昏迷的王胖子。

王胖子的状态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胸口碎片的异光依旧明灭不定,身体半冷半热的症状仍在持续。老七知道,自己那些“土法子”只能拖延时间,必须找到更彻底的治疗手段。

“只能……去‘瘴林镇’了。”老七低声自语,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瘴林镇,是他所知距离这片“缓冲地带”边缘最近的一处人类聚居点。说是镇子,其实不过十几户人家,大多是采药人、猎户和逃荒者后代,因各种原因滞留于此,形成的小小群落。镇子坐落在“缓冲地带”与外界正常山林的交界处,常年被淡淡的毒瘴笼罩,故得此名。

老七的家族与瘴林镇有些渊源——数十年前,他祖父那一辈,曾有一支旁系因理念不合,离开了家族核心的守护地,迁往瘴林镇附近隐居,后来逐渐与镇民通婚,融入了那里。

老七自己年轻时,曾随父亲去过一次瘴林镇,见过那位旁系的叔公。印象中,那位叔公懂些粗浅的医术和驱邪手段,或许……能对王胖子的状况有些办法。

但这趟行程风险极大。

首先要穿过小半个“缓冲地带”,沿途可能遭遇各种诡异事物;其次,瘴林镇排外,尤其对陌生伤者极为警惕;再者,那位叔公是否还活着,是否愿意帮忙,都是未知数。

可眼下,别无选择。

老七休息了约半个时辰,待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挣扎着站起,开始制作简易担架。

他用青铜剑砍下几根相对笔直的树枝,剥去树皮,再用断裂的“困灵索”残段和藤蔓编织成网兜,将王胖子小心挪上去。这过程又耗费了不少体力,老七喘着粗气,额上冷汗涔涔。

“胖子……你可千万撑住……”老七看着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面露痛苦的王胖子,低声说道,“你要是死了,我这趟就算白折腾了。”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根据记忆,瘴林镇应该位于这片山谷的东南方,需要穿过一片被称为“鬼哭林”的险地。

老七将包裹着黄金面具的皮囊系在腰间,提起黯淡的青铜剑,用剑身当拐杖,另一手拉着简易担架的绳头,开始艰难前行。

担架在崎岖地面上拖行,发出“沙沙”声响。老七每一步都走得极慢,腿伤未愈,内伤未平,还要时刻警惕四周。

森林在晨光中逐渐苏醒。

但这种苏醒,透着一种病态。树木的形态愈发扭曲,枝叶颜色暗沉发黑,空气中飘浮着肉眼可见的淡紫色薄雾——那是“缓冲地带”特有的“瘴疠之气”,吸多了会致幻、麻痹,最终器官衰竭。

老七从皮囊里摸出两片干枯的草叶,一片塞在自己口中咀嚼,一片掰开王胖子的嘴塞进去。这是“清瘴草”,能暂时抵御毒瘴。

走了约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格外茂密、光线难以透入的林子。树木的枝干盘结如鬼爪,树皮上生着暗红色的苔藓,林间寂静无声,连虫鸣鸟叫都绝迹。

“鬼哭林……”老七停下脚步,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