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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攻城(1 / 2)

沿荠县内城码头往南大街走,随后往西走上半里,便是那片名唤“镜湖”的大湖。

湖面阔达数十顷,水质清冽,倒映着岸边的垂柳与远处的黛瓦,风一吹,柳丝轻拂水面,搅碎满湖天光。

湖岸用条石垒砌,每隔几步便有青石栏杆,栏杆下种着成片的桃杏,此时花期刚过,枝头缀着青嫩的小果子,偶有残花飘落,浮在水面像点点胭脂。

湖边错落着数十座宅院,皆是青砖黛瓦的深宅大院,院墙高约丈余,墙头爬着薜荔与凌霄花,朱红的大门上钉着铜环,门楣处悬着匾额,字迹遒劲。这一片算是荠县的富豪聚居地。

此前李逸前往的莫家就是在这一块了。

这些靠近湖泊的宅院,都有一个统一的标志,那就是院后多有私家埠头,用青石铺至水边,系着小巧的画舫或渔舟,有的船舫窗棂雕着缠枝莲纹,挂着竹帘,隐约能瞥见舱内的竹椅与茶案。

湖边的小径铺着鹅卵石,两旁栽着樟树与桂树,树荫下有老者摇着蒲扇纳凉,身旁放着紫砂壶与棋盘;仕女们则携着丫鬟,提着食盒往湖中小亭走去,裙裾扫过草地,留下淡淡的香粉味,她们的发髻上插着金钗银簪,裙摆绣着缠枝牡丹,低声说笑间,声音柔婉如莺啼。

尽管白莲教就要打过来了,但是对于一些富商之家来说,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原因无他,就算是白莲教真的将荠县拿下了,他们还是本地乡绅。

因为白莲教如果想要治理荠县,将荠县之民转化为它白莲教之民,那么就一定需要本地的乡绅力量。

所以,很多人家并不担心。就如同此刻,该唱曲的唱曲,该喝酒的喝酒,哪里有一丝战争前的不安?

而在湖东有一座石拱桥,桥身刻着“望湖桥”三字,桥洞下有渔翁垂钓,鱼竿静立如笔,鱼漂在水面轻轻晃动。桥畔有一座茶寮,竹编的桌椅摆在树荫下,茶博士提着铜壶穿梭,吆喝着“新炒的雨前茶嘞”,茶香混着湖风飘得老远。

偶尔有画舫从桥下驶过,舫上丝竹声起,琵琶与笛子相和,曲调悠扬,引得岸边行人驻足倾听。

这片湖泊以及周围发生的一切,与荠县其他地方截然不同!

就在这“镜湖”不远的地方,之前在白沙河上拦下那白莲教香主的中品儒修,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镜湖”周围的一切。

此人姓司马,名炜,如果南平府同知林凌在这里,那么一定会认识此人,因为此人正是曾经的南平府通判,那位失踪了的司马通判。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几个月之前,此人“失踪”之前才不过是六品,但如今却已经是四品的修行者了。

几个月的时候连升两级,这已经不能用一般的“奇遇”来形容了!也不知道此人此时究竟是何职位,但不管是什么职位,几个月时间从六品升到四品,这份功劳不一般。

“世道如此,也难怪这么多人投靠了白莲教。如今这般,商不商,民不民,士不士,官不官,就算不是白莲教,那么也可能会有其他势力出现。”

“如果真有其他势力出现,那么这个势力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当然后面这句话不能说,毕竟如今他还是朝廷的官员,这么具有“造反”意思的话,那是万万说不得的。

“司马相公,事情已经办妥了!可是朝廷不是让咱们来协助荠县的吗?这么做,是不是?”

司马炜朝身后一瞥,一丝看不见的威压瞬间压在身后之人身上。

“不该问的不要问,本官做什么事情自然有本官的思考。而你所要做的事情,只是将你看到的如实上报就是了。”

身后之人乃是上面派来“协助”他的,虽然是协助,但实际上是监视,而且他还不能对此人动手!司马炜知道,此人每天都会将自己这一天做了什么向上汇报。

一开始司马炜是不愿意的,但是很快他就想通了。只要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那么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上面就不会管?

当第一做出出格的举动之时,他还是很忐忑的,可是上面并没有惩罚下来。于是他知道,只要完成任务目标,那么中间过程上面是不会过问的。

因此,从那之后,他就没再管过这档子事。

“想来白莲教叛军的前军就要到了,在叛军攻城当日,眼前这镜湖周围的乡绅,一定要让他们乱起来。”

“可是,司马相公,叛军攻城,正是荠县百姓们齐心协力共御外敌之时,这时候城内要是乱起来,还是这些乡绅富豪们乱起来,那荠县岂不是将面临内外困局?在下觉得,这样不妥!”

“呵,你只是一个传信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你不是每天需要将事情往上报嘛,刚才这段对话也报上去!”

“另外,帮我问问上面那些大人,他们的目标重要,还是这荠县重要?”

很快,房间内再无声息,司马炜依旧站在窗前看向镜湖上游玩的公子小姐。

“这般美丽的景色,看不了多久喽!”

而在荠县县衙之内,派出去探查军情的探子不断往回报消息,白莲教叛军前军已经向着荠县而来。

在李逸做出城防部署之后的第四天,白莲教叛军的前军终于是到了荠县城外。

荠县城墙之上,气氛凝重如铁。李逸、常威、周文远、马吉飞及一众将领、属官皆立于垛口之后,目光沉沉地望向城外。

地平线上,烟尘渐起,如一片不祥的黄云缓缓迫近。很快,那烟尘化作了一道蠕动的黑线,继而显露出兵戈的寒光与杂乱的人影。白莲教叛军的前锋,到了。

这支兵马约莫千余人,在城东约二里处开始整顿队形。虽人数不算极众,但那股夹杂着狂热与煞气的压迫感,已随着春风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