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1 / 2)

琉璃神女阁,净心池畔。

“啪”的一声,觉有情用力打开对方探过来的大手,故作镇静道:

“谭施主若真为贫尼着想,便解了我的修为封禁,待我修为恢复,这点伤势根本无伤大雅,何须多此一举……”

说到这里,她言语戛然而止。

哐当……

就在此刻,谭玄已然于她跟前蹲下身形,无声无言之间,其伸手握住了她那一对玉足脚踝。

血衣下的娇躯蓦然为之一震,束缚在她脚踝之间、限制行动的“女、囚、镣、铐”样式的锁灵链解开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觉有情垂睫掩住瞳孔震颤,腕间佛珠却泄密般簌簌作响。

这一刻,当谭玄松柏般的清淡气息再次钻入她的口鼻之间时,断裂的菩提念珠突然滚落满地,二十五载苦修筑起的心墙竟随这细碎声响裂开一丝罅隙。

女子之足,乃是她们之中绝大多数人都感到……的地方。

在一些女子眼里,玉足被触碰,比之山峰被人……都要、羞、耻、得多!

“当然是为了方便给仙子疗伤。”

谭玄站起了身,冲她微微笑道。

此时此刻,觉有情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哪怕对方温热的指尖再次抚过她的伤口、肌肤,再行那敷药之举,她也没再有什么过激反应。

“嘶……”

古药缓缓敷在伤口之上,火辣辣的疼痛顿时涌现,她能听清自己喉咙里溢出半声呜咽在这静谧异常的净心池畔格外刺耳。

她慌忙咬住下唇将渐渐趋于急促的呼吸尾声绞碎,齿间鲜血的铁锈味与谭玄袖口的沉木气息混合成“蛊”。

此蛊未知。

“请施主自重。”

一丝丝酥麻之感从锁骨处的肌肤蔓延向四肢百骸,觉有情向后仰颈,檀木念珠在十二品金莲之上滚动,玄铁锁链在挣扎间磨破了她脚踝。

淡淡的水雾裹着血腥气缓缓飘荡,青玉色的砖地上蜿蜒着莫名的金线。

琉璃阁内的一切陈设仿佛都是那么庄严、肃穆、神圣,可此刻两人间无形的暧昧,却让这一切变得那么的可笑。

同样被鲜血染红的素白中衣因那三道剑痕而碎裂,露出觉有情锁骨下方朱砂色的莲花胎记,不过指缝间渗出的一滴滴血珠却比那抹胎记更艳。

她将掌心抵在伤口处,阻止了谭玄那亲密的敷药动作。

哒……

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忘了自己脚踝处还缠着一条玄铁锁链,随着她的走动,锁链一绊,她身形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池中。

谭玄“手疾眼快”探手而出搂着她的纤腰。

腰若无骨,手感很好。

束缚住绝色女尼双足的镣铐,在白皙细嫩的皮肤上勒出几许蜿蜒的红痕。

她挣开那只大手,却不想谭玄的另一只手的手指已然悬在她襟口半寸,指尖之上还沾着止血药粉的冷香。

哗……

不远处,青铜树灯上的烛火忽然爆开万千灯花,映得她眉间朱砂忽明忽暗。

除此眉心朱砂,她左边藕臂之上,还有一粒“红痣”,那是十年前,她的师父静怡师太举荐她拜入须弥山深修之际,于庵中悟道台上亲手为她点下的守宫砂。

此刻这颗守宫砂倒像一团小到毫颠的灼人之火。

轰隆隆!!

蓦地。

琉璃阁外一道惊雷劈开墨色的夜幕,觉有情猝然睁大的眼眸里晃过四下三十三尊菩萨神像低垂的眉目。

“觉得疼就咬住这个。”

谭玄面无表情从自己发冠之上拔下一根朴素的木簪。

木簪之上还带着明显的温度,觉有情别过脸不肯接,却在药粉触及新的一处伤口之时浑身剧颤。

当呜咽之声即将冲破喉间时,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抚过她咬出血的下唇,谭玄这个逾矩的动作惊得她瞪大了清眸,本该凌厉的眸光却因眼角噙着的几许水光显出一丝惶然。

这是她往昔二十载从未有过的经历,枉她下山入世修行数载,自诩早已看破万丈红尘、种种人性。

可有些事情,未曾真正涉足入局,又怎知其中滋味?

何谈去勘破?

遥想那位数千年曾被她西漠佛宗捧上神坛,后因理念不合,又被视作“大魔”的释迦摩尼,如今沦为西漠诸修人人谈之色变的“禁忌”之人。

其曾自述,在星空另一端,悟得大道之前,曾每日笙歌不断,每每皆要召来成百上千名女子……

一日,其突感厌倦,遂于一株古木之下,立地斩道。

这一大步迈出,更是跨越九个小台阶,步入古之圣人境界!

那株古木受其大道气机熏陶,竟也蜕变为一株后天菩提树。

嗤!

嗤……

长明灯摇曳,觉有情思绪浮动。

一股明悟之感突然涌上心头。

她恍惚意识到,此地竟然可能是她的一次悟道契机?

下一刻。

她螓首轻摇,只觉这个念头实在太过荒唐。

但旋即,她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死死看着谭玄,嗓音中带着一丝轻颤问道:

“这池底究竟有什么东西?”

言语声中,好似有什么在跳动的烛火中悄然迸裂。

也在这时、

带着薄茧的指尖再次落下,药粉触到绽开的皮肉激起一阵细密宛若针扎般的刺痛,觉有情银牙轻咬咽下闷哼,垂落的青丝飘曳不定,如她此刻的内心。

二十多载清修筑起的心墙裂开的缝隙在此刻又大了一丝,以至于漏进了几缕不该有的虚幻念头。

谭玄滚烫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竟比琉璃阁内萦绕的熏香更令人晕眩。

“仙子的菩提心,乱了。”

谭玄幽深的眸光透过水雾,瞥了十二品金莲下畔的池面一眼,看到水中血衣荡漾的“魔气”愈发浓郁,他笑了:

“实不相瞒,这池底埋着十多件失去大半神异、道则的佛器……”

说话间,外面雷声渐止,显然那位引动天雷之人已经渡劫完毕。

铅云散去,皎洁的月光从四下窗格漏进天阙,当谭玄掌心的薄茧游走过脊背,觉有情被其霸道搂入在怀的身形倏地蜷成初生婴儿的姿态,如瀑般垂下的青丝缠上对方青衫衣襟,恍若业火中的青莲。

“对了,这些佛器,皆是出自那位释迦摩……之手。”

许是顾忌到怀中女尼、又或是冥冥中的某种忌讳,谭玄没有将那个名字完整念出。

可这依然惊呆了觉有情。

后知后觉之余,她反应过来,自己此先感知到的那抹大道气机非是梦幻泡影。

她没有去怀疑谭玄言语的真实性。

她本就是西漠佛宗这数千年来最杰出之人,对池底那隐隐透出的若有若无崇高佛性,在知晓跟脚之后,逆推之下,很容易便能判定出真假。

何况早在几年前,外界便已有关于这位无始传人,乃是其它星域文明之人的消息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