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给她一个名分,能让她享受香火供奉了。”刘若竹说得隐秘,表达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不可以!彭志筠这个老头儿,半截身子都没入黄土了,他凭什么!”傅辰良怒气冲冲地大吼。
刘若竹淡笑道:“自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睡了他的妾侍,他为何不能抢你的心上人,叫你们到了地下,也没有相聚的名分。云烟生不是彭家的人,死了,却可以当彭家的鬼,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了。”
“不可以,不可以!”傅辰良歇斯底里地大叫,叫着叫着,又突然要跪下,只是铁链绑着他,让他无法下跪,“刘侍郎,我求求你,不要,你帮帮我,好不好?”
刘若竹还未说话,其属下就忍不住斥道:“真是不要脸,把刘侍郎伤成这样,还指望他救你?”
“诶……”刘若竹摆摆手,露出笑眯眯的表情,“你好好把你是如何杀害云烟的事儿交代了,我自然会帮你。生时不能在一起,死了在黄泉作伴,倒也是一段佳话呢。”
“此话当真?”傅辰良眼底一亮,随后又摇头,“不不,我不相信你。除非你签字画押才行。”
属下又忍不住斥他:“刘侍郎和你画押?你是什么身份,刘侍郎是什么身份!”
“诶……”刘若竹又摆摆手,“去,取笔墨纸砚和印泥来。傅郎君也是位读书人,咱们做事自然要上道一些。”
属下不明白刘若竹为何这么听傅辰良一个板上钉钉的死刑犯的话,但还是取来了他所需的东西。
刘若竹将纸展开,直接写了一份契约书,印上自己的章,叫属下拿了,递与傅辰良瞧。
“咱们这也算过了明路了,此份契书,可当着你的面封起,再交由县衙的人作为第三方见证。”
“好,刘侍郎爽快。”傅辰良露出满意的神情。
只是,傅辰良这人小心谨慎,一直等到县衙的官吏真的来了,带走契约书,他才缓缓开口:“云烟和老鸨,都是我杀的。”
刘若竹眼底一亮,朝记录案情的官吏使了个眼色,随后做出一副很感兴趣、愿闻其详的样子。
傅辰良见来了看客,果真变得兴奋起来。
他像一个说书人一般,娓娓道来:“我第一次见她时,就被迷住了。可是她看不上我,其实最初,我也能理解。毕竟,我没有钱,她的恩客都是达官显贵,我根本不够瞧。所以最初,其实我只是想要站在远处,偶尔能看看她已是很好。她瞧见我,有时会朝我笑。只要她看我一眼,那个夜里,我梦里便都是她。”
“我没有太多钱,所以每次只是坐在楼下喝喝酒,看看歌舞。有那么一次,我看到她面色不好,以为她是生病了,便上前去安慰。结果,她是因杜氏郎君而伤心。她和杜宪相爱,可杜宪却无法抗衡整个家族,将她纳进门。杜宪即将迎娶新妇,亦是世家大族之女,断不肯容她这样的青楼女子。我心疼她,说杜宪既负她,我必不负她。我虽然现在没什么钱,还寄人篱下,但我会认真上书学,将来也能谋一个文吏的差事。届时,我会攒钱为她赎身,再迎娶她过门。我们恩恩爱爱,做一世璧人。”
“她扑进我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说她等我,还说自己从前瞎了眼,才看上杜家郎君这个负心汉,倒将我这样好的儿郎丢在一旁,置之不理。”
“不过可惜啊。”说到这里,傅辰良咬牙切齿,“她不是真心的,她对每个男人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