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话音未落,血海翻涌,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海底传来:“老祖,为何放他们走?那白虎的本源,也是大补。”
冥河老祖嗤笑:“补?那天罚之眼盯着,我若真动了他们,天道怕是要直接降下神罚。苍雪与墟烬虽消散,可他们留下的印记还在那两人神魂深处。
时机未到,且让他们去吧,待他们集齐五行本源之日,若是做出悖逆天道意志之举……”
他顿住,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阴恻恻地笑了。
监兵抱着琉璃,每一步都踏在染血的砂砾上,留下金色的痕迹,他的本源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但他抱着怀中人的手臂却稳如磐石。
“笨老虎,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琉璃的声音细若蚊蚋。
她蜷缩在监兵怀里,玄色的毛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皮毛上却有淡金色的符文如活物般游走,那是强行吸收轮回本源的后遗症。
九条尾巴无意识地抽搐,每一条尾巴尖都缠绕着一缕猩红的业火,如附骨之疽,昼夜不息地灼烧着她的神魂,那深入骨髓的痛楚让她连维持人形都异常艰难,更遑论行走。
“安静,省点力气。”监兵的声音低沉沙哑,金瞳中光芒锐减,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他强忍着本源碎裂带来的虚弱和眩晕,朝着凤鸣指引的方向,艰难地跋涉。
凤鸣在他们头顶盘旋,发出清越而焦急的鸣叫,最终将他们引向血海边缘一处被巨大礁石和天然禁制遮掩的隐秘洞窟,洞窟内干燥而安全,隔绝了血海的腥风与冥河的窥探。
监兵小心翼翼地将琉璃放下,自己便靠着冰冷的岩壁滑坐在地,脸色苍白如纸,胸口那道被天罚贯穿的伤口虽已不再流血,但内里本源的金光却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本源的裂痕让他每运转一次灵力,都会传来万箭穿心之痛,修为也摇摇欲坠,几乎要跌回太乙金仙境,全靠共生契约那霸道的修复之力,才勉强维持住大罗金仙初期的境界。
他外伤在契约作用下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但内里的空虚与裂痕,却需要至纯的庚金之气才能修补。
监兵闭目调息,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的、源自血脉深处对庚金之气的渴望,那是他恢复的关键,也是琉璃寻找五行本源的其中一环。
“别动。”琉璃不知何时已化为人身,跪坐在他身前,掌心贴在他心口,轮回之力如涓涓细流,温柔地包裹住那些碎裂的本源。
然而每当轮回之力触及深处,她自己的神魂也会被业火反噬,疼得脸色煞白。
监兵睁开眼,握住她的手腕:“停下。你的神魂经不起这样消耗。”
“可你的本源……”
“共生之契会慢慢修复。”他声音低沉,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感觉到了吗?它的修复速度,比我们自己疗伤快上百倍。”
琉璃确实感觉到了,那契约像是活物,在两人血脉间游走,将彼此的伤势分摊、消解、重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