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铺在地板上,张云雷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给女儿编小辫。他的手指长而灵活,打快板时能转出花来,此刻捏着粉色的皮筋却显得笨手笨脚,小丫头的头发被扯得乱糟糟,像顶蓬松的蒲公英。
“爸爸你轻点!”三岁的念念噘着嘴拍开他的手,小短腿蹬着地板往我怀里钻,“妈妈编的才好看,爸爸是笨蛋!”
我笑着把女儿搂进怀里,指尖划过她柔软的发顶。张云雷盘腿坐在原地,看着我们的眼神软得像化开的蜜糖,嘴角却故意往下撇:“这可是我跟周九良学了仨礼拜的手艺,他说他给师娘的猫梳毛都用这手法——”
“周九良叔叔的猫没有辫子!”念念奶声奶气地反驳,小手突然指着张云雷的头发,“爸爸这里有白头发!妈妈说,白头发是想人想出来的。”
张云雷愣了愣,伸手摸了摸鬓角。我记得去年他随团去海外演出,整整一个月,每天视频时都能看见他新冒出来的白发。有次深夜通电话,他说在酒店楼下看见卖糖炒栗子的,突然想起我总爱蹲在胡同口的小摊前,边吃边等他散场,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是啊,”我拿起梳子替女儿重新编辫子,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悄悄红了的眼眶,“爸爸想妈妈的时候,就会长白头发。”
念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扑过去抱住张云雷的脖子:“那念念不想爸爸长白头发,念念以后不想妈妈了!”
张云雷被她撞得往后一仰,却死死护住怀里的小人儿,笑声震得窗台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傻丫头,想妈妈是好事,爸爸乐意长白头发。”
我看着他们父女俩在地毯上滚作一团,转身走进厨房。砂锅里的排骨汤正咕嘟作响,是师娘教我的做法,说张云雷腿不好,得常喝这个补着。橱柜上贴着张泛黄的便签,是去年我生念念住院时,他写的菜谱,字迹歪歪扭扭的,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早上七点,给宝宝换尿布;八点,喂老婆喝粥;九点,给病房的花浇水……”
那时他刚结束巡演,熬了十几个小时的夜赶回来,趴在病床边就睡着了,睫毛上还沾着旅途的风尘。我偷偷给他盖毯子时,发现他手机屏保还是我出国前的照片,背景是德云社后台那面贴满合照的墙。
“妈妈!爸爸抢我的饼干!”念念举着半块动物饼干跑进来,小脸蛋鼓鼓的像只小河豚。张云雷跟在后面,嘴里叼着另一半饼干,看见我手里的汤勺,立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就尝了一小口,闺女说太甜了,让我帮忙分担。”
我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是孟鹤堂发来的视频邀请。接通时,屏幕里立刻挤满了脑袋——岳云鹏举着刚出锅的包子,张九龄在旁边抢镜头,周九良抱着他的三弦,最中间的郭麒麟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
“弟妹,晚上来家里吃饭啊!”孟鹤堂的声音震得听筒嗡嗡响,“我跟九良学了道新菜,叫‘爱情小炒’,保证比张云雷做的西红柿炒鸡蛋好吃!”
张云雷凑过来抢手机:“孟鹤堂你可别吹了,上次你做的鱼,九龄吃完拉了三天肚子。”
“那是九龄肠胃不好!”孟鹤堂嚷嚷着,突然把镜头转向身后,“快看谁来了!”
屏幕里出现郭德纲和王惠的身影,师娘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桶:“丫头,我给念念炖了银耳羹,让磊磊晚上过来拿。对了,明儿让他带你和孩子来家里,我给念念做她爱吃的豌豆黄。”
挂了电话,张云雷正蹲在地上给念念擦嘴角的饼干渣。夕阳的金辉落在他发顶,鬓角的白发比去年又多了几根,却丝毫不减他眉眼间的温柔。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檀香。
“想什么呢?”他握住我环在他腰间的手,指尖轻轻摩挲我无名指上的婚戒。那枚戒指是他亲自设计的,内侧刻着“云”和我的名字缩写,边缘还缀着小小的快板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