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展剧场的后台永远弥漫着一股特有的气息,混合着茶水、脂粉、汗水以及各种外卖食物的味道。人声鼎沸,师兄弟们互相调侃、对活、抢妆,一片忙碌喧嚣。我,林玖儿,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我不是工作人员,能混进来,全靠我那个在台上正活力四射地说着相声的亲哥哥——张九龄。
“嘿,玖儿,又来看你哥啊?”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我回头,是杨九郎,他刚下台,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九郎哥,”我笑着打招呼,“嗯,顺便感受一下后台气氛。”
“是感受气氛,还是感受某个人啊?”一个带着笑意的调侃声插了进来,是孟鹤堂,他正好路过,捕捉到我们的对话,立刻加入了砸挂行列。
我的心猛地一跳,脸上有些发热,强装镇定道:“孟哥,您可别瞎说,我当然是来给我哥捧场的。”
“哦~是吗?”孟鹤堂拉长了声音,眼神瞟向另一个方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几乎漏跳一拍。
张云雷正从化妆间走出来,他已经换好了大褂,准备接下来的演出。藏青色的大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清俊,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似乎听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目光淡淡地扫过来,在我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若无其事地移开,对孟鹤堂和杨九郎点了点头。
“辫儿哥,准备上了?”杨九郎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清淡,听不出情绪。
这就是我和他的常态。在所有人面前,我们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他是光芒万丈的角儿张云雷,我是他师弟张九龄的妹妹,一个普通的观众,仅此而已。没有人知道,在无人注视的角落,我们的手指会怎样紧密相扣,他的怀抱有多么令人安心。
这一切的开始,源于我的闺蜜小雅。小雅的堂姐在德云社做宣传相关工作,有一次搞内部福利,带我们进了后台。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张云雷,不同于台上的光芒四射,台下的他有些安静,甚至带着点疏离。但小雅是个自来熟,加上她堂姐的关系,竟也搭上了几句话。我只是在一旁看着,偶尔被他精致的侧颜和偶尔流露出的幽默逗得抿嘴一笑。
后来,不知怎的,小雅拿到了他的私人联系方式(后来才知道是他默许的),开始偶尔聊几句。再后来,小雅常常拉上我一起,美其名曰“人多热闹”。渐渐地,私下的聊天变成了我和他为主角。我们发现彼此有很多共同的喜好,对事物的看法也出奇地一致。他会在深夜给我发他练的曲子,我会给他分享我看到的有趣段子。
感情的滋生悄无声息却又迅猛无比。第一次单独见面,是在一个极隐蔽的茶馆包间。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他却很自然地给我斟茶,聊起他小时候学艺的趣事,逗得我哈哈大笑,渐渐放松下来。
那天的最后,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玖儿,和我在一起,可能会很辛苦。不能光明正大地牵手逛街,不能随时见面,甚至要被各种猜测和非议……你愿意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星辰大海,也有我看得懂的真诚和忐忑。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我愿意。”
于是,我们开始了地下恋情。像做贼一样,享受着隐秘的甜蜜。他会趁演出间隙,在无人的楼梯间飞快地拥抱我一下;会在深夜通电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入睡;他会用只有我们懂的暗号在微博上互动;他会在我生日那天,想办法溜出来一小时,只为陪我吃一小块蛋糕。
哥哥张九龄对此一无所知。他只知道我最近来看他演出的次数格外多,还时常调侃我:“怎么?真想进德云社当家属啊?看上谁了跟哥说,哥给你把关!”每当这时,我都只能心虚地打着哈哈糊弄过去。我知道,如果哥哥知道了,以他那个火爆脾气和对我的保护欲,绝对会掀起轩然大波。张云雷也说过,现在不是公开的好时机,他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关注度太高,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地震,他不想我承受那些压力。
我理解他,也愿意等他。只是偶尔,看到别的情侣可以大方地秀恩爱,心里还是会有一丝淡淡的酸涩。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思绪被拉回,王九龙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他和我哥刚下台,满头大汗地走过来,“走啊玖儿,一会儿结束了一起吃夜宵去?你哥请客。”
“啊?哦,好……”我连忙应道,眼神却不自觉地又飘向候场区的张云雷。他正微微侧头听着师傅郭德纲说话,侧脸线条完美得不像话。他似乎感应到我的目光,极快地瞥了我一眼,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严肃。
就这一个微小的表情,足以让我心跳加速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