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大牛哥低着头看着那张纸条他那双因为长期熬夜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任何表情。枫逸以为他会害怕会恐慌甚至会崩溃。这个男人已经承受了太多本不该他承受的东西。
然而。大牛哥只是沉默了很久。然后他站起身走到了作坊的角落从杂物堆里翻出了一柄用来砍柴的短柄斧。斧刃上已经布满了锈迹。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门口的磨刀石旁蹲下身开始一下、一下地打磨着那柄斧头。刺耳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小巷里回荡。
“我不能……总躲在你们后面。”大牛哥沙哑的声音传来。他依旧低着头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万一……万一你们没来得及。我总得能……自己挡一下。”
他不是想去战斗他只是不想再像一个待宰的羔羊毫无尊严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枫逸看着他那宽厚而笨拙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感慨。这是一个普通人在被逼到绝境后所能迸发出的最朴素也最顽强的勇气。
“光有斧头还不够。”枫逸走了过去。“我教你一点东西。”
“闭上眼睛。”枫逸的声音带着一种引导的力量“试着不要用耳朵去听不要用皮肤去感觉。用你的‘心’去感受周围的‘气’。”
“气？”大牛哥有些茫然。
“对气。每个人每个活物甚至每一阵风都有它自己的气。我们称之为‘查克拉’。”枫逸耐心地解释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感受这些‘气’的流动。当有陌生的‘气’靠近你时你周围平稳的气流就会……变乱。”
这是一个极其抽象的概念。对于一个从未接触过查克拉的普通人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大牛哥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努力地去感受着那虚无缥缈的“气流”。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满头大汗一无所获。“我不行……我感觉不到……”他有些沮丧。
“别急。”枫逸的声音依旧平静“你只是还没有找到窍门。你做辣条的时候能感受到食客们那种开心的‘情绪’对吧？把那种感觉放大。查克拉的流动比那种情绪更清晰。”
枫逸绕到他的身后刻意释放出一丝微弱的查克拉。
又过了很久。就在大牛哥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等等！”他猛地睁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惊喜。“刚才……我好像感觉到了！就在我身后！像是一阵……很轻很轻的风吹过！”
虽然描述得并不准确但他确实感知到了！枫逸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点了点头。“你刚才站的位置离我三步远。”
“我……我真的感觉到了！”大牛哥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兴奋的笑容。这种“我能做到”的掌控感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更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作坊门口。是月光疾风。他听完了枫逸的报告看着那个因为学会了基础感知而兴奋不已的普通男人眼神复杂。历史的轨迹似乎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重合。
他沉默地走到大牛哥面前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符纸。“这个你拿着。”疾风的声音有些沙哑。“这叫‘鸣动符’。如果真的遇到危险用尽全力捏碎它。只要在火之国境内我就能感应到你的位置会尽快赶过来。”
他将符纸塞进大牛哥粗糙的手里。枫逸清楚地看到月光疾风递出符纸的手在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他不是在害怕敌人。他是在害怕自己……再一次来迟。害怕那个叫清水的队友的悲剧在这个同样善良而无辜的男人身上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