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屏幕上那三个展示着权势与奢靡的画面暗去,观众席边缘的空间再次泛起涟漪。又一张座椅悄然浮现,位置恰好在[苏格兰(日难版)]的另一侧,与波本(原着拓印体)仅隔一个空位。
金发的男人自然地落座,动作优雅从容。他先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欲,巧妙地用身体隔开了[苏格兰]与旁边的波本(原着拓印体),然后才侧过头,对着[苏格兰]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点撒娇般的委屈:“[hiro],你和他聊得可真开心啊。”——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波本(原着拓印体)。
[波本(日难版)]出现了。
[苏格兰(日难版)]看着自家幼驯染这副故作吃醋的模样,忍不住莞尔,眼神里满是纵容和无奈。这毛病,算是大多数【降谷零】的通病了——对自己的【诸伏景光】接近别的【降谷零】总会莫名地泛酸。而大多数的【诸伏景光】又天生对所有的【降谷零】都带着一份难以言喻的好感和亲近欲。在总部见多了各式各样的同位体,这种小醋意早已是日常调味剂,算不得什么,但该哄还是得哄。
[马德拉]乐呵呵地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完全不在意周围那些来自原着拓印体的、或探究或震惊的目光,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日常情景剧。
琴酒(原着拓印体)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对[琴酒(日难版)]的评价又低了几分。在他看来,黑暗世界固然利益至上,那个[马德拉]的手段也确实诡异难测,但就其目前表现出来的、近乎幼稚无害的性格,与其被动接受“圈养”,为何不反客为主,利用对方的性格弱点将其掌控,将这些庞大的资源彻底收为己用?那才是强者应有的思维。屈服?简直是笑话。
然而,屏幕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在[波本(日难版)]出现后短暂停顿了片刻,仿佛是为了让新角色“入场”,光幕再次亮起。而这一次播放的内容,远比之前的糖衣炮弹更具冲击力。
〖(影片开始)
阴沉的天空下,弥漫着殡仪馆特有的肃穆与哀伤。琴酒(平行世界版)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如同融入阴影的石碑,冷漠地站在远离人群的廊柱旁。他的目光穿透墨镜,锐利地锁定在人群中两个穿着警察制服、正在鞠躬的年轻身影上——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琴酒大大,在看什么呢?”
一个带着惯常黏糊劲儿、却莫名少了点刻意撒娇意味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琴酒身侧极近处响起。
琴酒(平行世界版)的脊背瞬间绷紧如铁!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般从尾椎骨窜上后颈!他猛地转头,墨镜后的瞳孔急剧收缩。泽田户二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边,琥珀色的眼睛微弯,脸上挂着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松田和萩原。
**——什么时候?!**琴酒心中警铃疯狂炸响!他的警觉性早已刻入本能,环境中的任何异动都难逃感知。可马德拉的靠近,却如同鬼魅,完全避开了他所有的警戒线!这无声无息的侵入,比任何明目张胆的威胁更让人心底发寒!这首先展现的是**极致的潜行与隐匿能力**,足以让任何顶尖杀手悚然。
琴酒强迫自己压下惊悸,喉结滚动,声音维持冰冷平稳,甚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看那两个条子。你的新‘宠物’?职业倒是挺新颖。”他刻意加重词汇,“光明中的人,如果不彻底拽入黑暗,很容易……跑掉的。”这是警告,更是试探,试图在那看似混沌的思维里找到可利用的缝隙。
泽田脸上的笑容加深,干净却让琴酒莫名心悸。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琴酒僵硬的背上,下巴蹭着冰冷的风衣领。
“嘿嘿,琴酒大大不用操心了啦~”声音撒娇,内容却如冰锥,“没打算把他们拽进黑暗哦。在哪儿对我来说……都一样。”
**——在哪儿都一样!**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宣告着绝对掌控!无论光明黑暗,皆在他的牢笼之中!琴酒的心脏狂跳,血液逆流,杀意与屈辱翻腾。他强压着,身体僵硬如冰,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对方。
“随便你。”声音冷得像冻土,“不影响任务就好。”这是最后的底线和伪装。
泽田满足地蹭了蹭。然后,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看向琴酒墨镜后的眼睛,天真无邪的表情,吐出的话语却淬毒般精准刺穿对方最深的隐秘:
“不过琴酒大大,先说清楚哦~你想办法杀我,是可以的哦!大大杀气腾腾的样子最帅了!”他笑眯眯地,仿佛欣赏美景,“但不可以动其他人哦,我会生气的。”语气温和,毫无威胁感。
琴酒的呼吸骤停!
**——他知道了!他怎么可能知道?!**
“砰!”
本能反应快过思维!伯莱塔枪口瞬间抬起,死亡的光泽闪过!毫不犹豫,扳机扣动!子弹撕裂空气,带着被看穿的惊怒屈辱,直射泽田眉心!这一枪,快狠准,凝聚毕生杀人技艺!**这是琴酒爆发下的巅峰一击,却也反衬出马德拉轻描淡写点破他杀意所带来的心理冲击。**
然而——
泽田的身体以人类绝不可能做到的、微小到诡异的角度轻轻一偏。致命子弹擦着黑发飞过,没入后方廊柱阴影,只留浅坑硝烟。
他甚至没离开琴酒的后背,只是歪着头,眼里全是纯粹疑惑:“琴酒大大,干嘛这么大的反应?”委屈得像被无故责怪,“你一直都想杀我,我一直都知道啊。”他理所当然地点头,“我又不在意这种事。”
“轰——!”
琴酒的脑子彻底炸穿!所有伪装、自我欺骗,被撕得粉碎!
**——他一直都知道!**
**——他不在意!**
自己视为最后尊严和反抗火种的杀意,在对方眼中竟如同孩童玩闹般幼稚可笑,连激起波澜的资格都没有!那不过是一场被默许的、供对方观赏的表演?极致的屈辱和绝望淹没了他!
“你——!”琴酒从牙缝挤出字眼,瞳孔因愤怒屈辱缩成针尖!他猛地抬枪,不再瞄准,带着宣泄般的疯狂,对着泽田身体连开数枪!砰砰砰!
这一次,泽田甚至没有躲闪。
他只是随意抬起空闲的手,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普通的百元硬币。手腕以妙到毫巅的角度一抖——
叮!
第一颗子弹精准撞击硬币边缘!火花四溅!硬币弹飞!
那弹飞的硬币,在空中划出不可思议的弧线,不偏不倚撞上第二颗子弹侧面!第二颗子弹偏离轨道,射入地面。
弹飞的硬币去势未尽,又鬼使神差撞上第三颗子弹尾部!第三颗子弹打着旋儿飞向无关角落,嵌进远处花坛泥土。
三枪!三颗子弹!被一枚随手抛出的硬币,如同杂耍般精准拦截、偏转!**这已经超越了格斗技或枪法,近乎于玩弄物理规则的荒诞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