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的睫毛颤了颤,握着袖摆的手指紧了紧。
“见过少宫主。”
她依着规矩行礼,声音比往常低哑几分,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以安坐到窗边的软榻上,指尖捻着一枚刚落下的树叶。
他抬眼看向七七,眉峰微蹙:“如此深夜,怎得想到来我这里?”
战事正紧,以七七为首的情报组织已经很早就到了齐国布局。
她们负责为姒凌霜探查敌军的一切信息。
作为此次行动的头领,七七便以凡人之躯带头深入敌境。
面对以安的问话,七七没有抬头。
只是将双手抬至胸前,掌心捧着的东西在风格下泛着冷光。
那是一根拇指粗的荆棘,深褐色的枝干上布满了尖利的倒刺。
恐怕刺了执罚人的手,一头还心细的缠上了一圈红绳。
“请少宫主责罚!”
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话音未落便深深躬身,将那根荆棘举得更高。
浅色的衣袍随着她的动作绷紧,露出清瘦却挺直的脊背。
“呵!”
以安低低笑出声,指尖捻着茶盏边缘轻轻摩挲,目光扫过阶下垂首的身影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玩味,“今儿倒是奇了,怎么一个个都赶着来向我请罪?”
七七心头猛地一紧。
一个个?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起,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方才未曾散尽的茉莉清香。
想必先前在此处的,定是那位驻守毅州的云岚姑娘。
“属下办事不力,请少宫主责罚!”
她将头埋得更低,手臂因高举荆棘而微微发颤,那缠着红丝的藤条上,尖刺依然泛着冷光。
声音里裹着未散的嘶哑,像是含着碎冰,字字都透着懊悔。
“呵!”
以安又笑了一声,笑声里的戏谑更浓了些。
他漫不经心地拾起七七手中的荆棘,藤条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带起细碎的风声,“请罪?倒是说说,打算怎么个请法?”
七七猛地抬头,一双清亮的眸子撞进以安眼底。
以安心头莫名一跳。
下一瞬,只见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青衣如蝶翼般坠落在地,刹那间,一片欺霜赛雪的肌肤便暴露在空气中,像陡然绽开的花儿晃得人眼晕。
“哎……”
以安惊得猛地跳起身,另一只手忙不迭捂住眼睛,耳根子腾地红了,急声喊道:“你这是作甚?!”
“请少宫主责罚!”
雪白的肌肤沾了些微凉意,七七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声音却愈发执拗。
“你先把衣服穿上!”
“请少宫主责罚!”
她依旧低着头,嘴唇被牙齿咬得泛起红痕,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兽,却偏要挺直脊背。
“这又是何必。”
以安重重叹了口气,指缝间似乎都能漏进那抹晃眼的白,让他心跳乱了半拍。
“少宫主若是不责罚七七,七七便在此长跪不起。”
字字落地,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真是怕了你了!责罚,本宫主定要好好责罚你!”
以安依旧捂着眼睛,仰着头闷声喊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忿,更多的却是无措,“反了天了你,定要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那请少宫主先把眼睛睁开。”
“你先把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