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语珊擡起头看了站在众人中间的薛娉婷一眼,正巧看到她眼底掩饰不住的得意,魏语珊微微低下了头,以手绞着帕子,似是有些为难道:“回公主,语珊近日还不曾拜读过这本话本。”
“哦。”
长宁公主颇有些意兴阑珊地擡了擡手,示意魏语珊落座,“既如此……”
忽的,她似看到了什么新奇物件,微微眯起了双眼。
长宁公主在座位上坐直,看着魏语珊挂在脖子上的物件说道:“你这是什么新奇的挂饰?怎么还似闪着光。”
魏语珊道:“这便是臣女路上耽搁所为之事。”
一边说着,魏语珊一边把挂在脖子上的东西取了下来拿在手上:“这是清风书舍新上架的一个小玩意儿,此物一面由铜器制成,刻有花纹,样式图案颇有新意;另一面则更加新奇,语珊也不知由何材质制成,不过此面颜色锃亮,清晰无比,比之铜镜还要清晰几分。”
“且据清风书舍老板所说,此物一直都能保持清晰,无需像铜镜一般隔几日便要由人磨镜。”
“哦?世间居然还有如此物件?”长宁公主瞬间来了兴趣,“呈上来给我看看。”
魏语珊将手上的小挂镜交由侍女,由她呈递给长宁公主。
拿在手上,长宁公主更觉得此物制得巧妙。
铜制面应该是背面,不同于常见的荷花、莲花等物,此物虽然也能看得出是花,却不知是何花,虽未亲手触碰,却能从工匠的勾勒中感受到此花的蓬松,思及此,长宁公主不觉一愣,这世间当真有花的触感会是蓬松的吗?
“老板可有说背面刻的是何物?”
“棉花。”魏语珊回道。
长宁公主低头,“棉花,竟还有这种花,倒是从未听说过。”
翻过镜子的另一面,亲眼所见之后,长宁公主对于魏语珊方才所言更有感触。
不自觉将镜子凑近,长宁公主清晰看见自己脸的映像出现在了镜子里,那个画面是那样真实,脸上每一个毛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深知自己并无双胎姐妹,长宁公主恐怕要认为镜子里出现的是另一个自己。
“这镜子……”长宁公主喃喃,“倒是有意思。”
将东西交还给魏语珊后,周边不少人都凑了过来,迫不及待想见识一下此物件的神奇。
“这东西叫什么?”
“——随身镜。”
“随身镜?如此精致小巧,倒当真便捷可随身携带,这名倒也取得切实。”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哇,这镜子镜面虽小,倒真是比我那梳妆镜要清晰许多。”
“哎呀,今日我的口脂怎么不小心涂出了稍许,元姐姐你也不告知我一声,倒叫人笑话了去。”
“行了行了你们也看了许久了,该轮到我们了吧?”
“别急嘛,好姐姐等一下,再让我看一会儿。”……
站在一边不动的薛娉婷此时看起来倒有些格格不入了,她撇了撇嘴,又想一起凑过去看,又过不去自己心里这关。
最终只语气泛酸地嘀咕了一句:“不就是面镜子吗?有什么稀奇的。再说了,这么小的镜面,于化妆又有很用?华而不实,只可用来取乐的小玩意儿罢了。”
闻言,魏语珊只淡淡轻笑一声:“我这随身小挂镜的确不适宜化妆之用,不过不代表清风书舍没有其他样式的玻璃镜啊。”
一语激起千层浪。
瞬间,正在争夺小镜子照面的贵女们都擡起了头来:“魏小姐,此言当真?清风书舍还有些何种样式的镜子?”
长宁公主也起了兴趣,身体微微向前倾做出愿闻其详的姿势,就连方才还在说着“不过如此”的薛娉婷,魏语珊也能从余光瞥见她时不时探过来的视线。
魏语珊以帕子遮掩又是一笑,这才开始一一道来:
“其一自是我手上这个可以当作挂饰挂在脖颈上的小挂镜了,若是不喜这挂绳,也可将它取了或换了,拿在手上或放在兜里都是可以的;其二便是方才与薛小姐所说的,可用于梳妆台上的梳妆镜。大小我且看过了,与现在屋中所用的一般无二,若是想要大些或小些,也尽是可以的,只管同老板说便是了。”
“哦对了,还有那全身镜,镜面也俱是用这叫作‘玻璃’的物什做的。虽不知这是何物,在我看来倒是要比青铜镜面光洁、锃亮些的。”
一番话说得众人已然意动,长宁公主却独独对那花纹感兴趣:“你方才说这随身镜花纹乃是刻的‘棉花’,除此之外可还有些别的新奇事物?”
魏语珊敛眉思考片刻,道:“许是有的,只是那崔老板说的,语珊也听得不甚明白,什么卡同,什么减笔画的,哎,到时大家一起去看看便是了。”
众贵女闻言,皆都应道:“这倒是,是该寻个时候亲自去看看!”
众人兴致皆很热烈,当下便有人提议:“哎,不如我们现在就赶紧过去?正巧我屋里的梳妆镜也该换了。”
旁人笑而不语,“哪就这么巧了呢?那就一起过去瞧瞧吧。”
就连长宁公主也起了逛逛的兴头,转身吩咐了侍女去准备。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外走,正走着,魏语珊突然转头看向了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进了队伍里来的薛娉婷:“怎的,薛小姐也对这等‘玩乐之物’感兴趣?”
薛娉婷一滞,哼了一声,瞪了一眼魏语珊转身就走:“这种玩意儿我才不稀罕呢。”、
只是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回去以后让侍女去给自己多买几个回来了——
挂镜、梳妆镜、全身镜,她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