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了个寒颤,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命令道:“你先去回复贺统领,说我马上就过去。”那侍卫立刻答了是又掉头奔出去。
——不能传扬出去,被人知道了你会有大麻烦的。
这“大麻烦”果然不只是未了的前缘追来这么简单啊,沉水心中感到一阵凄凉,转过头去看着仍旧不动声色站在原地的天逍。必须得说清楚。
“我派去跟踪魅音的侍卫受了重伤逃回来,恐怕出大事了。”她压低了嗓音说道。
天逍顿时睁大了眼:“你说什么?”
沉水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枚小巧的印章,递了过去:“你拿着这个,马上到东门外去找贺再起,如果有人不听令就告诉他们是我授意的,谁敢违抗,格杀勿论。”
“我去?那你呢?”天逍愕然反问,并不接过。
“我稍后会过去。”沉水没有多说什么,将印章塞进他掌心里,然后牙一咬心一横,提着裙子跑出了殿门。
派去跟踪的人重伤回来,一般人都会认为是行踪暴露,被目标下了杀手,可沉水记得头一晚天逍告诉自己魅音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而且在她和侍卫交手的时候,虽然功夫不错,但还远不到将六个侍卫打得只有一个能回来、还是身负重伤。显然是有人在她离宫后偷偷跟出去下的杀手,侍卫们多半不得幸免,魅音也是九死一生。
魅音是昨晚入的宫,到今天上午,不过四五个时辰,见过她的人屈指可数,能下手的,自然也不会多,君无过首当其冲,乐非笙也难逃嫌疑,唯一要保留意见的只有寻点幽,但也并不是说他就绝对无辜。
沉水一路飞奔到了棋居,君无过似乎是睡过了头,刚刚起身,头发也还蓬乱着,正在打呵欠,见她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来,嘴大张着忘了合上。
“你刚起身?”沉水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觉得衣衫不整可以作假,睡乱了的头发却是十分逼真。
君无过不解地挥手屏退了两个丫鬟,颇为奇怪地点点头,上前来问:“昨晚回来以后解开了一局棋,一时高兴,就喝了两杯,结果睡过头了。有事?很少见你一大清早地过来,不用去碧鸢宫温书么?”
“那没事了……我晚点再来就好。”
出了棋居,沉水又奔至隔壁的琴舍,本想乐非笙抱着个琵琶应该不会上别的地方去,谁知竟然扑了个空,丫鬟内侍都说他不曾回来过,琵琶也没有遣人送回来,不知上哪儿去了。
难道他抱着琵琶去杀人?那重伤的侍卫……是被琵琶拍晕的?呸呸呸,想什么呢自己这是,沉水用力摇摇头,又朝画苑赶去。
寻点幽早上刚吃过药,正早澡桶里泡着,听到丫鬟通报说公主来了,惊得哗地一声从水里跳出来,结果脚下一滑,摔了个结结实实,沉水进门来正看见他狼狈地趴在地上,浑身湿漉漉,还不着片缕,看自己的眼中充满了羞愤,简直想一个良家妇女被色狼给凌虐了一样。
画苑的主仆关系紧张得几乎结冰,所以沉水非常相信丫鬟们说的他已经许多天没有出过门的话,这么看来,嫌疑最大的倒成了乐非笙。
可他杀魅音有什么目的?
当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东门外,重伤的侍卫已经被盖上了白布,天逍和贺再起以及四五个应该是事发时在场的侍卫围在尸体边,正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天逍像是能感应到一般,突然扭头看到了她,然后示意大家先闭嘴,然后上前去将累得靠在墙边的沉水扶住:“你做什么去了,怎么累成这样?”
“一会儿再说,”沉水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勉强攒了点力气,朝那边走过去,摆手示意贺再起等人免礼,接着就问,“他死前说了什么没有?”
贺再起伤好以后仍旧负责王都的治安,没什么大事应该是不会守在宫门口的,出了事也该是龙涯来查看,而不是他,这会儿他人在这儿,倒让沉水觉得,可能出事的还不止是魅音那边。
果不其然,贺再起对她抱了抱拳,道:“回公主,就说了四个字。”
071、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