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烦郁,都是和孟家这场亲事闹的。苏夫人懊悔不叠,可是当年,眼看着孟君文也是人中龙凤,与女儿很是相配,谁会想到两人竟是夙世的冤家,怎么也不能和睦相处呢?
事已既此,悔也无用。做人要往前看······
苏岑的日子可是又轻闲又悠闲·整日除了拈花弄草·就是摆弄新鲜的糕点,偶尔也动动针线·替自己和身边的人做几件衣服。
深秋已浓,眼瞧着冬日即将来临。闲着也是闲着·也该做几件冬衣了。
苏悦和朱意明相携求见。
苏岑也就换了衣服,在前厅相见。时隔数月,两人似乎都不同于从前。待苏岑仔细打量,只除了有点忧心忡忡,倒也没别的,朱意明似乎还胖了些。
苏岑半开玩笑的道:“两位掌柜怎么这么得闲来我这喝茶?”
苏悦不曾开言,朱意明苦恼的道:“当然得闲,我把掌柜一职辞了,谁愿意做谁做。”
苏岑微微有些惊讶,问:“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
朱意明满嘴抱怨之词:“什么叫做的好好的?也不知道从哪蹦出来一个臭老头,拿着契约,说这制衣店已经是他家的了,对我指手划脚,满脸满眼的不屑······我打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阿岑,我就不明白了,这店经营的好好的,你干吗要把它盘给别人?那可是你这一生的衣食来源,你不为别的想,也要替你自己想。家有万金,不如一技在身,这道理你总比我懂得。”
苏岑不答他的话,看向苏悦,问:“堂兄呢?”
苏悦惭愧的道:“我也辞了,不过,比朱兄还要狼狈,我是被辞的他更冤枉,从来都是按照苏岑的吩咐谨慎行事,从来不敢有差池,可是新接手的这位主家就能鸡蛋里挑骨头,勒令他放弃从前的种种,另僻蹊径。
一等失了主顾,流水下滑,便以此做为他的过失,将他辞了。
苏岑示意他二人稍安勿躁,解释道:“辞也就辞了,以后再找谋生之路。”
“你说的倒轻松。”朱意愤愤不平:“这分明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你不心疼,我都要心疼了,这个店,从小变大,从冷清到繁华,可都是我的心血。你倒好,说送人就送人,还要毁在别人手里,你怎么就忍心?”
苏悦虽没诉诸于口,可看他的神情,所思所想与朱意明也相去无几。
苏岑只得解释道:“当日有求于人,所以把这两家店铺拱手送出去,倒从没想过他会逼得你们待不下去。莫急,大不了我们再另起炉灶便罢。”
朱意明眼睛一亮,道:“此话当真?你可别骗我们。”
苏岑苦笑道:“我骗你们做什么。只要二位兄长不嫌,还肯替苏岑效力,苏岑就感激不尽了。”
朱意明一拍大腿,道:“哈哈,什么嫌不嫌的,效力也是应当的。”
苏悦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出声,待送走朱意明,苏岑留下苏悦,问:“堂兄可是有话要说?”
苏悦颇有凄容,道:“阿岑,你最近,可还过的如意么?”
苏岑不解,道:“还好,堂兄何出此言?”
苏悦道:“从我知道你把店转给别人之时,我就猜测你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关,只恨我势单力薄,帮不上忙,惭愧的很。”
苏岑笑道:“没什么,已经没事了,倒是让堂兄如此牵挂,是苏岑之过也。”
苏悦勉强笑笑,避开了苏岑的视线,道:“孟家大爷,三番五次的到店里来找你······我说你不在。他不肯信。后来就索性叫人搜店,还打碎了许多名贵首饰。京城传言又甚嚣尘上,我怕对你不利······”
苏岑道:“那也无妨,我并不特别在意。”
“依我想,盘出去也就盘出去了,你也说不如我们另起炉灶,依我之见,不如我们离开京城算了……”
苏岑一直没言语。她不是没想过。横竖是从头再来,在哪里开始都无所谓。在她与秦纵意做交换,把两个铺子拱手送给他的时候,就没打算再收回来,也没打算关注这两个铺子的兴亡。
只是他这样肆意的败坏,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明明是到手就能下金鸡蛋的金母鸡,他怎么就这么肆意的挥霍呢?
不过那是他的事。苏悦这么说,定然有他的看法。苏岑点点头道:“为什么要离开京城?我们从前的人脉关系都在京城······况且,哪里也不如京城繁华富庶,白手起家也不必要太一穷二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