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节(2 / 2)

如果她好好的待在家里,又或者她没闹的京城人尽皆知,这场羞辱也就不会有了。

孟君文只得安慰孟夫人:“娘,儿子都听您的,儿子这就写休书,可是您一直这样也不行,得快点把身子养好,您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身子不好,怎么抱孙子?”

孟夫人默然神伤,听了“孙子”二字,并无喜悦之情,反倒只有伤感,道:“孙子,抱孙子,谁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也不知你们孟家造了什么孽,从你祖父那辈开始,诸事皆顺,只有子嗣上艰难。你爹也是,中年得子,也才不过你一个……难不成你也要等到三十岁才得子嗣不成……”

孟君文烦恼已极,想着罪魁祸首苏岑此时已不在京城,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苦涩。

苏家也比平时冷清的多,苏夫人在灯下做着针线,苏茉在一旁相陪,两母女都没说话。苏老爷进门,看了一眼苏茉,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苏茉起身行礼,道:“我陪娘说说话儿。”

苏夫人也就入下针线道:“我想起了岑儿,正跟茉儿说,也不知道岑儿如今到哪了,又好不好。早知道她会这样硬性,就真该……”

苏老爷瞥一眼苏茉,道:“别说这种丧气话,避得一时锋芒未必是坏事,你不是早说想让岑儿出去住一段时日的么。”

苏茉知道父母有话要说,便行了礼退出去。

苏老爷宽了外衣,苏夫人替过去一杯热茶,两老相对而坐,一时无语。理智上想的很清楚,为了苏岑着想,暂且去外面住一段时日是好事,可毕竟她是那样一个柔弱温婉,从来不会高声大气说话的孩子,一直都那样温顺,此次出门,会不会吃亏?她从小锦衣玉食,能不能受得了风餐露宿?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虽说打着散心的名号,又有她的数千资财在身,可出门毕竟不比在家。

苏夫人又叹了口气,不忍心再抱怨,伸手压了正在出神的苏老爷手里的茶盏,道:“你这些日子晚上睡的晚,喝茶容易睡不安生,还是别喝了,早些睡吧。”

说是怕他睡的不安生,其实他已经睡的不安生了。看书看到很晚,公文处理的效率越来越差,最近就是说话也越发少了。最明显的是鬓边居然有了星星点点的白。

苏老爷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略微有些怅然的撚了撚手指,看着苏夫人在身前忙碌,忽然问:“苏毓呢?”

苏夫人直起身,警觉的道:“你又叫他做什么?那孩子最近读书读的不错,又每天都要学半天的武艺,回来就喊饭,一吃能吃两大碗饭,才放下筷子就喊累,这会早歇着去了。你要查问他的功课,也等到明天再说。”

苏老爷倒是苦笑了下,道:“我也不过是问问,你瞧你这么护着。他一个男孩子,自己做的选择,就要自己承受。若是嫌累,就别学了吧。”

苏夫人见苏老爷没有刁难苏毓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笑道:“行了,苏毓你就别操心了,我瞧他最近人又长高了不少。他跟着秦家的小将军,不会走了歪路,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苏老爷不说话,只摸着下巴出神。苏夫人连问了两遍,他才惊觉。

苏夫人道:“你脱了鞋,我替你泡泡脚。”

苏毓却还没睡,只在手里碾转把玩着一封信纸,立在窗下,看着窗久漆黑的夜色,犹豫了许久,还是把信纸放下。

苏岑来信了。她的信写的明快轻松,不外是一路见闻趣事。可越是这样的愉快,越让人心底沉重。

她只说一路的风土人情,传奇典故,又吃到了什么特色小吃等等,却绝口不提她究竟住的怎么样,行的怎么样,吃穿如何。

苏毓没法想像一个从未出过门的弱女子,会以怎么样的心境接受这样被迫的自我流放。漆黑的夜里,她睡在陌生的带着异味的客栈,她不会害怕吗?她不会想家吗?她会不会做恶梦?又会不会在梦里泪湿巾枕?

在信里能读出她的笑容,并且这笑容是那样的直接、简单、形象,仿佛她就站在你对面,娓娓而谈,是那样的沉静,娴静、安静,美丽的如同一幅侍女图。

可是那笑容却并未就此能体现出她的所有。这笑容背后,是读不出来的她最真实的心灵感受。

她就像只是在完成一项任务,微笑着告诉家人她很好,这是最终的目的,也是她最根本的任务。除此之外,她个人的感受,在她那里竟是最无足轻重的。

她也不屑于展示给谁看。

那轻飘飘的信纸上,写满了她的苦心,她不想让家人挂念,想让家人放心,可恰恰是这种想,让家人更为她挂念,更为她忧心。苏毓真想追出去,陪着苏岑一起游历天下,替她遮风挡雨,让她可以笑,可以哭,可以尽情的表达她的不满,她的怨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事都埋藏在心里,什么情绪都隐忍着。

苏毓起了个大早,叫随身小厮把苏岑那封信拿给老爷和夫人看,顺便替自己告个假,就说有事,匆匆的出了府。

他敲开秦家大门的时候,守门的秦伯笑眯眯的道:“苏小爷今儿来的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