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问他可有第二条路可走被他拒绝之后,她就不打算再跟他虚与委蛇。和孟家没有了关系,他再能再强势,她不过是深闺弱女子,他还能怎么为难她?
大不了诋毁她的声名,诅咒她再也嫁不出去……
她都不怕。
孟老爷叹息一声,道:“你这孩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一向文静懂礼,最懂得孝道。老太太年纪大了,何必跟她计较呢?难不成我想留你吃顿便饭,你也要驳了我的面子?终究是一家人……”
一家人?苏岑嘲讽的望着孟老爷。一家人他会置她于死地连眼睛都小眨?说谎话未免太顺流了,一点腹稿都不用打的,脸不红心不跳,真是可耻到了极点。
苏岑微笑道:“苏岑不敢高攀,除了血脉相连的亲人,别的,要看缘份。苏岑自知与孟家无缘,多谢孟世伯的好意,苏岑还有事,告辞。”
一点面子都不给,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苏岑拒绝的爽快。她并不以和孟家人是一家人为荣。
孟老爷暗自感叹:初生牛犊啊。
就连苏礼,也不敢这么直接的下他的面子,可这小女孩儿就敢。她这是还没尝到苦头呢。做事说话不要说的太满太绝,早晚有她求他的时候。
孟老爷拈着胡须,呵呵笑道:“缘分天定,非人力能为,小姑娘说话不要太满,也不可太早。凡事都有变数,谁能说的清?”
苏岑瞪眼看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想从中再生事?就算是拖着也没关系,她可以不嫁,孟君文却不能不娶。就算是他再纳多少房姨娘,生下来的孙子也是庶子。
谁怕谁?
苏岑道:“既是天力,就更不必我费心了。”
孟老爷被噎的难受,正这时冬至回来了。孟老爷探询的望向冬至,见他一脸的颓然,便知道事情没办好,暗暗骂他蠢材、废物,却再也没办法强留这姐弟。
苏毓过来见礼,满嘴胡诌。
孟老爷没法,好声好气的送他二人上车。
才回身就给了冬至一个耳光:“三番五次,你都失了手,留你何用?”
冬至跪下,道:“小人办事不力,罪该万死。”
孟老爷踢他一脚,道:“起来,自己去领罚。”在门口跪什么跪,人来人往,都是看热闹的,传出去就变了味,要怎么难听就怎么难听。
进了二门,孟夫人身边的丫头水仙过来行礼:“老爷回来了,您快去瞧瞧吧,老夫人和夫人又口角起来了,谁也劝不住。”
孟老爷怒不可遏。怎么苏岑才来这么一会儿,又闹的府里鸡犬不宁?真真是个祸害,把她逐走是最明智不过的了。
可是他也头疼。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结发之妻,他怎么劝?劝谁都落不了好,白白的在中间受夹板气。
老夫人的禀性他最清楚不过,没理还要占三分呢,何况是对着她最不待见的儿媳妇?就算是他劝好了,也未必领情,还要怨他娶了媳妇忘了娘。
妻子最是面上温顺,对他私底下也是抱怨重重,只说他不体贴不知道理解,偏生偏向……
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果然,才到盛鼎居,就见老夫人正指着孟夫人泼口大骂。
孟老爷一皱眉。这像什么话?再怎么闹也是家事,闹的沸沸扬扬,府里的下人们指指点点,人来人往都朝这看呢,不嫌丢人么?
老夫人糊涂,怎么夫人也跟着糊涂?
他倒真是冤枉了孟夫人。孟夫人是媳妇,做不来儿子或是孙子那种无赖状,但凡她要敢起,那便是忤逆不孝,凭她生了几个儿子,儿子多么有本事多得皇上器重,老夫人是有资格说出妇的。
是以她只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血泪往肚里吞,还不敢露出一点不敬的神情来。
孟老爷走过去,先陪了笑脸扶起孟老夫人,道:“这大热天,娘有话只该叫了媳妇、儿子过去听训,怎么就坐在这骂上了?先让儿子陪您进去喝口茶润润嗓子。”
不由分说,使眼色示意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婆子一起把老夫人扶进了院子。
老夫人早就骂累了,只恨孟夫人没有眼色,自己又下不来台阶,白白的挨了半天的暑气。
孟夫人是自己又气又恨,早就失了理智,就算她明镜一样,也情愿跪着不肯拉下脸来认气服软。凭什么老夫人想怎么拿捏发作就可以拿捏发作?
她又不是刚过门的小媳妇,处处都做的不对,眼看着也是要抱孙子的人了……
一想到儿子娶的这个媳妇,和已经夭折的孙子,孟夫人就悲从中来。任凭老夫人怎么骂,她索性不还口,只是跪在那里用帕子拭泪。
这会见孟老爷回来了,正要诉诉满腹委屈,却见他只顾着搀扶老夫人,连看都不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