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有本事把他的怒火都撩拨起来。
这女人就是欠管教,哪有一点贤良淑德,温婉绰约?分明就是一个泼妇。
苏岑看都不看他,踩也踩完了,径自回去把床上的被褥都换了。
床帐一时没有,要等到明天再去支取。
左右不挂更凉快。
苏岑径自躺下歇息,闭了眼强迫自己闭上眼,什么都不去想。
门外没动静,也不知道孟君文还想做什么。为什么还不走?他还想怎么样?还要她委曲求全的认错?
做梦。
她看看透了,他们两个就是天生的冤家,是注定互相看着不顺眼的。既然如此,就早些分开了吧,何必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
孟君文竟然跟了进来。
苏岑背对着她,只装听不见。
相对便要吵,不吵又觉得冤枉委屈。不如不见,见了心烦。
孟君文抿抿唇,开口道:“更衣。”
苏岑不动。他自更他的,又没指名道姓,她才不会主动凑上去。
孟君文扬声:“苏氏,更衣。”她敢装聋作哑?他都把台阶伸到她鼻子底下了,她居然不接?
苏岑烦不胜扰,坐起身理了理垂下来的长发,道:“叫玫瑰,或是玉兰谁来……我累了。”
“我不用她们,你来。”孟君文勾勾手指。
这不是成心找碴么?
苏岑也宁起来,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嘲弄的道:“你可真难侍候。别人离你近些,你便说人要勾引你,我离你远些,你又上前招惹,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更衣,要么自己换,要么叫丫头来……”
她不管。
孟君文便往前逼近两步,道:“你当真不管?”
“瓜田李下,避嫌。”她就是不想担这莫须有的罪名。
孟君文倒笑了:“那好,我这就去跟爹说,你找来的这个琅琊,身世大有问题,据说还是什么公主……”
苏岑眼皮子就是一跳。
他早察觉出来琅琊有问题了?
随即心下倒是一松。知道了也好,不然她正担心如何提醒他呢。
转瞬就是生气。他又威胁她。
苏岑站起身道:“你等等。”
孟君文便折回身来,道:“如何?”
苏岑上前,问:“孟君文,你到底想如何?你不喜欢这里,可以不来,你不愿意看见我,我可以躲着你,没有像你这般上门找碴的吧?不少字别欺人太甚。”
“我不想如何,不过是怎么高兴怎么做。苏岑,我看你很久了都不顺眼,我就是想看你不高兴不痛快我才高兴才痛快。”一脸的欠揍相。
苏岑莫名的哽咽了一下,强压下去,勉强克制着道:“然后呢?”
孟君文问:“什么然后?”
苏岑咽下心中的苦涩,也把最后一点克制抛在了九宵云外,道:“我和你,有一辈子的时间,你就一辈子都依着你的高兴你的痛快来么?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我欠了你什么?要你这样的践踏和**?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厌恶我,究竟我做错了什么,要得到你这样的冷遇?”
这几句话,在苏岑心里憋了很久,她一直对自己说,盲婚哑嫁,遇人不淑,是命,是错的。既是命,她也不喜欢,就不去争,不去纠正。她有很多种方式,比如说转身,离开,寻找对自己来说正确的那个人。
她不求和孟君文相敬如宾,就这样相看两厌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他三番五次的找碴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就是泥捏的性子,也受不得他总是无端端的扣上一顶肮脏的帽子。
辩也不是,像是隔壁小二不曾偷。不辩更不是,没的让全府的下人都踩着她看她的笑话。
终于问出来了,问的苏岑心里的委屈无比的肆意。
孟君文的眼眸沉了下去,许久才道:“你这人真是乏味透顶,开个玩笑罢了……最烦女人的眼泪,我走。”
摆出一脸的厌烦之态,拂袖离开。
苏岑很想追上去把他扯回来揪回来,凭什么他故作高深,像是压抑着多少秘密一样,只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可苏岑终究没动。
她不喜欢,也不是她的,她放手。人生总是有舍才有得。
孟君文没了炫耀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