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处理完天界事务,第一时间便赶往洛湘府。他站在府门外,满心期待能见到锦觅,等来的却是侍女恭敬却疏离的传话:
“火神殿下,锦觅仙上吩咐,守孝期间需心无旁骛,这三年她想静一静,暂不见任何人。”
“我只需见她一面,有几句话想亲口对她说。”旭凤急忙追问,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火神殿下,锦觅仙上心意已决,还望殿下莫要为难小仙。”侍女躬身行礼,始终不肯松口。旭凤望着紧闭的府门,终究只能转身离去。
时光倏忽,三年时光转瞬即逝,旭凤与锦觅的婚期也日渐临近。
这三年里,润玉除了每日天界当值,便暗中留意各方势力动向,默默为投靠自己的势力解决难题,稳固根基;
锦觅始终闭门守在洛湘府,鲜少踏出府门;而旭凤,则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婚礼筹备中,从喜服纹样到殿宇布置,力求做到尽善尽美,只盼给锦觅一场盛大的婚礼。
月瑶和李莲花则去人界过了一段柴米油盐的普通生活,沾染了下人间烟火,怕一直在天界待着,再穿越其他没有灵气的世界不习惯。
大婚当日,九霄云殿张灯结彩,仙乐缭绕。旭凤身着白色婚服,牵着同样一袭嫁衣的锦觅,缓缓步入殿中。
殿内众仙神纷纷含笑瞩目,唯有丹朱看着身旁一身素白的润玉,打趣道:
“龙娃,你看凤娃和觅儿都成亲了,你还孤身一人呢。叔父这儿攒了不少女仙画像,要不要挑挑?”
润玉只是淡淡摇头,婉言拒绝:“多谢叔父费心,润玉暂无此意。”
月瑶与李莲花坐在润玉身后,望着殿中并肩而立的新人,心中暗叹“郎才女貌,确实般配”,可看向锦觅时,又忍不住疑惑——她全程面无表情,连一丝笑意都没有。
月瑶暗自嘀咕:“这场婚礼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不过润玉并没有准备逼宫,应该……是我想多了。”
就在此时,锦觅端着一杯晶莹剔透的百花凝露,走到太微面前,轻声说道:
“天帝陛下,这是锦觅亲手酿制的百花凝露,今日特献给陛下,多谢陛下往日照拂。”
太微看着锦觅,恍惚间想起了已故的花神梓芬。虽与梓芬阴阳相隔,但如今她的女儿嫁给了自己的儿子,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的一个执念。
他接过凝露,一饮而尽,笑着对旭凤说:“旭凤,本座祝你与锦觅永结同心,相互扶持,共渡往后岁月。”
“多谢父帝。”旭凤躬身行礼,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可就在他弯腰的瞬间,锦觅唤出冰刃,毫不犹豫地刺向旭凤的心口!
旭凤毫无防备,冰刃瞬间穿透胸膛,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色婚服。
“哗——”殿内众仙神瞬间哗然,满脸震惊。
“旭凤!”太微惊怒交加,正要出手,却发现体内灵力竟全然凝滞,他猛地看向锦觅,才惊觉方才喝下的百花凝露有问题。
旭凤捂着流血的伤口,难以置信地望着锦觅,声音颤抖:“为什么……”
“你明知故问。”锦觅的声音冰冷,大喊着,“是你杀了爹爹,是你杀了临秀姨——今日,我要为他们报仇!”
“不,不是我……”旭凤还想辩解,他颤抖着伸手,拉住锦觅的衣袖,眼中满是哀求,“锦觅……你告诉我,你可曾……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瞬……”
此时的锦觅,心中的仇恨如熊熊烈火,燃烧着她的理智。这三年来,她在洛湘府没日没夜地修炼,只为在大婚之日能给仇人致命一击。
她用力甩开旭凤的手,声音冷冽如刀:“从未。”
旭凤听后,如坠冰窖,心灰意冷地松开了手。他的身体瞬间失去支撑,跌倒在地,生机渐渐流逝。
而在冰刃拔出的一刹那,一缕乌黑的发丝从旭凤的伤口处飘落,不偏不倚,落入了锦觅的手中。
锦觅深知,旭凤一直将她当年送的青丝,珍藏在内丹精元的位置。
她凝视着手中的青丝,心中的悲伤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那一缕青丝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锦觅心中压抑已久的悲痛终于爆发,她脚步踉跄,跌倒在旭凤身旁。
往昔与他共度的时光如电影般在脑海中不断放映,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心痛欲绝。
花界的初遇、凡间的相伴、天界的承诺……过往种种如潮水般涌来,巨大的悲痛终于冲破了体内的桎梏。锦觅喉间一腥,一颗带着细微裂痕的殒丹从唇间滚落。
此刻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望着眼前的旭凤,她撕心裂肺地哭喊:“凤凰——!”话音未落,眼前便猛地一黑,直直晕了过去。
月瑶与李莲花望着那颗仅有一丝裂痕的殒丹,脸上满是惊愕。
月瑶喃喃道:“怎么只有一点裂痕?我还以为早该碎成渣了,怪不得……”
李莲花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定是有人暗中为她修复了。放眼望去,在她身边也只有水神有这般修为,并且有理由这么做。
怪不得锦觅会忍心对旭凤痛下杀手,原来她的感情又被这殒丹封住了!”
太微看着即将魂飞魄散的旭凤,强行冲破体内的毒素,同时口中念叨着:“大儿九龄色清澈,秋水为神玉为骨;小儿五岁气食牛,满堂宾客皆回头……”
话音未落,他化作一条金色巨龙,盘旋在九霄云殿之上,以自身仙元为引,将旭凤四散的魂魄碎片一一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