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周家的孩子,凭什么周海和周秀就能享受这份富贵,要按对这个家的贡献程度来排,周平必须是第一位。
想到这里,赵红英根本就不顾周平的劝阻,一腔热血的冲到了高翠兰新置办的宅院里,瞧见那完全独立的小院,再想想现在自己一家挤着的家属院。
赵红英砸门的动静越来越大:“妈!老二老四!我知道你们都在家,别躲在里面不吭声——”
周围邻居纷纷探出脑袋。
赵红英破罐破摔道:“你哪怕不认我,也不能不管周平啊,他是你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将来还要给你养老送终的。
还有狗蛋,他昨儿还念叨着要来看望奶奶,你的心不能这样……”
话都还没有说完,院门被打开,高翠兰木着脸把人拽了进去,瞧见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老太太,赵红英有些不敢认。
她视线左右漂移,自然瞧见了缩在院子里的两辆二八大杠,还有坐在堂屋里正在分食水果罐头的周海、周秀以及陆菱。
他们每个人都穿着新衣裳,陆菱的手腕上甚至还套了个样式独特的银镯,那张素来沧桑的脸颊恢复了些许往昔的美丽,连脸颊处都长了肉,足以见跟着高翠兰他们过的都是些什么神仙日子……
老太太当初可半个字都没有提及关于清溪村老宅的事情,一想到这里,赵红英强忍内心的妒忌,问:
“妈!听说你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有钱也不能这么个浪费法啊,老二老四不上班,买两辆车实在可惜,周平到现在都是靠着双脚到处跑咧。”
她话里的意思太明显,混不吝的周海直接把嘴里的黄桃罐头往院子里吐,他靠着墙懒散一站,吊儿郎当开口:
“以前怎么看不出大嫂是这样好管闲事的人,怎么?村口的粪车路过你都得尝尝咸淡吗?
今儿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周家的钱,爱怎么用就怎么用,有钱,我吃一口吐一口那都不关你的事……”
这是高翠兰第一次没有斥责儿子的浪费,她默默的拿起扫帚,随时准备把这个不受控制的大儿媳妇打出去。
赵红英满眼都是放置在堂屋里的黑白电视机,根本就没有看见老太太的小动作,光是周海的行为,已经让她气得胸口不断起伏了:
“周海!你站着说话真是腰不疼啊,当初你为了那个寡妇把妈气得床上下不来的时候,是谁在床边尽孝的?
你现在装什么好人,是,我是听到消息过来管管的,一个家要有家的规矩,妈卖了房子,那于情于理都该有我和周平的一份,哪怕我们两口子不孝,那还有狗蛋。
他难道就不是周家的子孙吗?你们宁肯把家里的钱花在一个外人身上,都不曾想过原谅我们,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俺打死你个不知好歹的——”高翠兰举起扫帚就要闹,关键时刻,陆菱把她拦下,不知对方在老太太耳边说了些什么,等高翠兰再从里屋出来时,已经变了副脸色。
她从鼻子里发出声冷哼,递给赵红英一叠大团结,说:“你猜的没有错,俺是把老家的房子给卖了,按照他们三兄弟对俺的孝顺程度,这笔钱分成了四份。
俺的钱,俺想咋用就咋用,红英,不是妈不心疼你和周平,你看清楚了,这里是两百块,如果你能把这笔钱握在手里两个星期,行,剩下的那笔钱俺会给你们……”
赵红英面色一喜,下意识就要接过:“谢谢妈。”
高翠兰没松手,皮笑肉不笑的解释:
“你能守得住这笔钱再来谢吧。”
“必须能啊!”
所有的隔阂似乎随着高翠兰重回高位消散无踪,赵红英殷勤的在院子里帮忙把卫生打扫完毕后离开的,她一走,站在院外的周海就重新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