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跑得倒挺快!”
他们不是不想开枪,实在是枪法太差,万一真把人打坏了,这趟可就白追了。
裴之旻背贴着冰冷的砖墙,整张脸霎时变得惨白。
他……逃不掉了。
就在这一片绝望之中,忽然,一道白衣身影翩然落下,无声无息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裴之旻怔住了,只能看见来人如海藻般浓密的长发被风吹起,掩在宽大的幕篱之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让两个兵丁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地举起了枪。
“臭娘们儿——”
污言秽语还没说完,领头那个就像被一头看不见的蛮牛猛地撞上。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砰”地砸在墙上,再也没了声息。
另一个兵丁彻底吓傻了,他呆呆地转头,看向那白衣女子。
她明明……根本没动啊!
他是怎么飞出去的?
没等他想明白,一股巨力也袭上他的胸口。
随即,他眼前一黑,也步了同伙的后尘。
转眼间,狭窄的胡同里只剩下了两人。
姮妜缓缓转身,看向身后一脸惊魂未定的少年。
他生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此刻微微垂着,带着点惊惶未定的破碎感。
脸色苍白,唇却红得显眼,正微微张着,满脸惊愕地望着自己。
姮妜没说话,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转身朝巷子外走去。
脚步声轻轻响起,裴之旻猛地回过神,眼见那道白色的身影就要消失,他急忙追了上去。
“恩、恩公!”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发颤。
姮妜脚步未停,只从幕篱下传来淡淡一声:“嗯。”
那声音清冷,却像羽毛一样挠过裴之旻的耳廓,让他耳根莫名发烫。
他暗骂自己没出息,赶紧又开口:
“刚才多谢您出手相救!不知恩公怎么称呼?日后我一定结草衔环,报答您的大恩!”
这一次,姮妜脚步顿住了。
裴之旻追得急,差点撞上她的后背,慌忙侧身一躲,一股清雅的香气却已钻入鼻尖。
那不是寻常的脂粉香,也不是女儿家的甜香,倒像是山野间某种不知名的花朵,清清淡淡,却异常好闻。
他抬眼,只见她一身白纱裙飘逸如云,仿佛是从古画中走下来的仙人,一时竟看得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