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簌簌簌簌——”
数千支狼牙箭,如同一阵暴雨从天而降。
一时间,马嘶声、中箭的闷哼声、示警的喊叫声,将原本狂热厮杀的战场瞬间停了一滞。凄厉的哀嚎瞬间盖过厮杀声,不少苍狼骑士见自家箭雨连同伴都杀,干脆拨转马头往后躲,阵型更乱了。
负责骑射的几个千人队刚射出两轮箭雨,就迎上了高速奔袭而来的血狼卫。
为首的千夫长根本不敢下令撤回本阵。
如果那样的话,对方如果借机猛冲,己方阵型恐怕就乱了。
他将手一挥,队伍如同长蛇一般朝左翼方向逃去。
可血狼部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右翼中又扑出两支骑兵,阻住了他们的方向。
与其同时,对面的两个骑兵大阵突然动了。
原本紧密相连的阵型像被无形的手掰开,朝着两侧缓缓展开。
“那是什么?”
巴图尔勒着马缰,眉头拧成了疙瘩。
四五里的距离太远,只能看见对方阵型分开的轮廓,露出后面的一片骑兵。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密密麻麻的骑兵,心底突然升起一丝不安。
是苍狼部找来的援兵?
巴图尔脑海里飞快过了一遍狼戎部族的名单。
大部分部族早跟血狼部结盟,剩下几个摇摆的部落,凑起来也没这么多骑兵。
可放着前面的骑兵不用,专门派出后面的队伍,肯定有问题。
而且队伍里隐约露出的战旗,颜色暗沉,也不是苍狼部的标志。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兵马?
沉闷而密集的马蹄声,像远处滚来的惊雷,远远传了过来。
这蹄声听着也不对,比寻常的更重,也更沉。
视线中,空隙里涌出一片黑压压的影子。
速度不快,却带着一股碾压般的气势,冲向了战场中。
“那是什么兵?”
血狼部阵中,有人低声惊呼。
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草原汉子,对马蹄、速度之类的感受和判断,算是骑兵们的基本功。
可对面的这支骑兵带给他们的感觉,与过往任何一支骑兵都不同。
苍狼部的高坡上,阿都沁笑了起来。
他望着那支从空隙里涌出去的骑兵队伍:“该让血狼部尝尝滋味了。”
马蹄轰鸣,原本正在追击的血狼卫看到对方派出新的骑兵,默契地分出两支千人队,朝对方加速迎了上去。骑士们半伏在马背上,左手拉满牛角弓,箭簇对准远处黑压压的身影,“咻咻”声连成一片,箭雨像黑云般罩向那支骑兵。
这是草原交战的老规矩,几百步的对冲距离里,先放两轮箭雨消耗对方,再拼刀马。
可下一秒,血狼卫都愣了一瞬。
箭雨落在对方阵中,既没有传来中箭的惨叫,也没有战马倒地的哀鸣。
数百支箭射了出去,连对方的阵型都没有打乱。
“不对劲!”血狼卫的千夫长心头一紧。
他打了十几年仗,从没见过能硬扛一轮箭雨不受伤的骑兵。
就算是漠北最悍的皮甲骑,也会有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