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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烛芯藏字,旧名唤心(1 / 2)

更漏在墙角发出沙哑的滴答声。

苏若雪蹲在地上,盯着那截嵌在烛芯里的银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方才摸黑捡蜡烛时指尖触到的异物,此刻在烛火下泛着幽蓝的光,细如蛛丝的刻痕里凝着极淡的铜绿——分明是旧物,却在她掌心烫得慌。

她咬着唇从妆匣里取出镊子,手背上的血管突突跳着。

镊子尖刚碰到银丝,烛火突然晃了晃,映得"苏"字在墙上投出细长的影子,像根扎进肉里的针。"当啷"一声,镊子掉在地上,她却浑然不觉,直接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银丝,刻痕立刻在指腹压出红印。

"这是...娘的手。"她突然轻声说。

声音太轻,像怕惊散了什么。

记忆里最后一次见母亲,是她七岁那年的雨夜。

苏夫人抱着她躲在阁楼,雨水顺着窗纸渗进来,打湿了夫人腕间的银镯——和她现在戴着的这只,连刻的缠枝莲纹都分毫不差。

那时夫人往她怀里塞了个檀木盒,说"若雪要好好收着",再后来,江面上只漂着半片绣着并蒂莲的帕子。

木屉被拽得"吱呀"响,苏若雪几乎是把檀木针线盒摔在桌上。

盒盖打开的瞬间,樟脑香混着旧丝绒的气息涌出来,最上层整整齐齐码着母亲的绣绷。

她指尖掠过那些褪色的丝线,在最底层摸到个凉丝丝的东西——是枚银顶针,边缘已经锈蚀出星星点点的斑,内圈却还清晰刻着"苏"字,笔锋比烛芯银丝更圆润些,像母亲教她握绣针时,掌心托着的温度。

"一模一样。"她对着烛火把顶针和银丝并排摆开,喉结动了动。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尾音被风扯得支离破碎,倒像有人在哭。

账房门被叩了两下。

顾承砚举着盏羊角灯进来,青布长衫下摆沾着夜露,"我听见动静..."话音未落,他就看见桌上的银丝和顶针,瞳孔微微收缩,"若雪?"

"承砚,你看这个。"她抓起银丝往他面前送,指尖还在抖,"烛芯里的字,和娘顶针上的刻痕...是同一只手刻的。"

顾承砚接过银丝时,指腹也被刻痕硌了下。

他低头凑近,借着灯光看清那道细如蚊足的"苏"字,忽然想起前日陈阿婆说"银丝震了"时,老人眼里闪过的异样。"我去叫陈阿婆。"他转身要走,却被苏若雪扯住袖子。

"别跑太快。"她的声音软下来,"她年纪大了。"

陈阿婆来的时候,鞋跟蹭着青石板路发出沙沙声。

她扶着门框站定,目光扫过桌上的银丝,突然踉跄两步,手撑在桌沿直发抖。"这是...苏家秘丝。"她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纸,"双季霜桑蚕吐的丝,浸三遍梅雨露,晒七日月光...只有苏家守脉人才能用。"

"守脉人?"苏若雪脱口而出。

陈阿婆没回答,弯腰把银丝凑到唇边。

她枯瘦的唇瓣碰了碰丝身,忽然老泪纵横,"是阿昭的手温。"她抓住苏若雪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三十年前,你娘是断梭会的'南北音桥',南来的织机声,北去的染坊调,都要经她的手译成银丝密信。

后来日谍要抢匠人名单,她抱着密匣往黄浦江跑..."老人的声音哽住,"我们在江边只捡到半块银顶针。"

苏若雪觉得耳底嗡嗡响。

她想起母亲留下的《百蝶绣谱》,想起从小到大绣坏的每只蝴蝶,母亲总说"慢慢来,心静了,针脚里的话才听得见"。

她突然转身冲向里屋,从樟木箱最底层翻出那本绣谱,封皮已经褪成米白色,边角还留着她小时候啃过的牙印。

"若雪?"顾承砚跟过来,见她把绣谱摊在桌上,逐页对着烛火透光。

当翻到"蝶穿花"那页时,她突然屏住呼吸——丝线在火光下泛出细碎的金斑,随着角度变换,竟慢慢拼出八个小字:音断则续,血继则燃。

"原来...原来娘把密信藏在绣法里。"她的手指抚过绣样上的蝴蝶翅膀,那里的针脚比其他地方密了三分,"她说'心静之手',是要血脉传人用绣针当钥匙..."

窗外的云散了些,月光重新漫进账房。

苏若雪低头看着绣谱上的隐纹,忽然觉得腕间的银镯发烫。

那是她和顾承砚定情时打的,内侧刻着"承砚若雪"四个字,此刻正贴着她的脉搏跳动。

"阿婆,"她抬头看向陈阿婆,眼里有星子在烧,"我娘说的'音断则续',是不是要我..."

"嘘。"陈阿婆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先看这谱子。"她指了指"蝶穿花"的绣样,"你娘当年绣这只蝴蝶,用的是'气沉一线'的针法——心要静,气要匀,针脚跟着血脉走。"

更漏又敲了一记。

苏若雪合上绣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封皮。

烛火在她眼底晃啊晃,映出她紧抿的嘴角和发亮的眼睛。

她转头看向顾承砚,他正站在月光里,手里还攥着那截银丝,像攥着把即将点燃的火。

"今夜,"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想试试'气沉一线'。"顾承砚望着苏若雪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

他见过她算账时的利落,见过她被退婚时的隐忍,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光——像春汛撞开冰河,像火种挣脱纸包。

陈阿婆颤巍巍搬来绣绷,檀香木框在桌上磕出轻响:"阿昭当年用的,你娘的手温还在这木头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