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落,孙礼突然上前一步,捂着受伤的胳膊,语气急切:“老将军!万万不可!文郁领兵围宫,已是实打实的叛乱之举,若今日不将他治罪,日后恐难服众啊!”
陆仓猛地转头,眼神冷得像冰锥,直直刺向孙礼:“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孙礼被这一眼瞪得浑身发僵,想起方才陆仓一枪制敌的威慑,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虽满心不悦,也只能悻悻地往后退了两步,垂下头不再作声。
“爷爷,那现在该怎么办?”
陆霄攥着长枪,目光落在文郁身上,满是警惕。
陆仓没有回答,而是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李成。
此刻叛军阵前已是一片混乱,不少士兵握着兵器蠢蠢欲动,眼看就要冲过来。
李成死死拽着身边一名校尉的胳膊,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急得嗓子都哑了:“都住手!谁敢往前一步,军法处置!”
见此情景,陆仓勒马往前踏出半步,银枪往地上一顿,声如洪钟:“李成!你上前一步,老夫有话对你说!”
李成闻言,连忙松开手,踉跄着跑到陆仓马前,双手抱拳道:“老将军请讲,末将听着!”
“即刻起,你率领所有人退到金陵城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进金陵城一步”
陆仓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将军,这……”
李成闻言,面露为难之色。
“你放心,我陆仓以镇国公的爵位担保,绝不动文郁一根手指,保证他的安全。”
李成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确认自己没听错后,连忙磕头谢恩:“多谢老将军!末将这就传令!”
他起身转身,抽出腰间佩刀,朝着士兵高声喊道:“所有人给我听着!即刻起退到金陵城外!谁敢违抗,军法从事!”
叛军将士本就因文郁被擒而人心惶惶,此刻听闻陆仓承诺不杀文郁,又有李成压阵,骚动渐渐平息。
骑兵纷纷勒转马头,步兵也收起刀枪,跟着李成缓缓往后撤退。
不多时,原本密密麻麻围在宫门前的叛军,便撤离到宫城之外,宫门前只余下陆仓一行人,以及被缴了兵器的文郁。
陆仓望着叛军撤退的背影,银枪在手中缓缓转动半圈,枪尖挑起地上的尘土,又重重顿在青石板上,那声闷响像是为这场对峙画上了休止符。
他低头看向垂手立在一旁的文郁,对方虽卸了兵器,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只是鬓角的冷汗和泛白的唇色,暴露了方才交手的狼狈。
下一秒,陆仓抬眼扫过围在周遭的众人,声音沉得像浸了霜的铁:“霄儿,你带家丁护院守在宫门之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靠近。”
“是!”
陆霄攥着枪杆应声,转身时特意拦在刚要开口的孙礼身前,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孙统领,我爷爷要与文将军单独谈话,您刚在乱战中受了伤,不如先去处理伤口,宫门前的守卫交给我们陆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