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一言不发的想要上车。
就在他即将踏入车内的瞬间，身后传来萧祁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那语调像是猫戏弄着爪下的猎物，慵懒却暗藏锋芒。
萧祁不达目的可不会罢休。
“你穿白色制服很好看，真的。”萧祁慢条斯理地说。
他虽然不知道沈聿喜欢什么，但他清楚的知道沈聿最讨厌什么，就像此刻，他刻意放慢语速，让每个字都像细针般刺入对方耳中。
沈聿太有名了，以至于很多人都自认为把他研究透了。
可萧祁知道，那些所谓的“研究”不过是浮于表面的猜测，而他，和沈聿从来都是一路人。
“谢谢。”沈聿动作一顿，转身时，制服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他的眼中果真闪过一丝不快，言语却依旧保持着礼貌疏离：“但我们好像并不熟，您没必要对我的衣着评头论足。”
萧祁低笑出声，凑近半步，靴子碾过地上的一张纸，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我只是想要提醒您，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没必要把所有真相都清清楚楚的给人看。”萧祁的语气意味深长。
路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萧祁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染血的方巾，他擦拭手指的动作十分优雅，像在把玩艺术品，目光却紧锁沈聿骤然收缩的瞳孔。
他知道沈聿听进去了。
“穿黑衣又何妨呢？”萧祁的声音突然压低。
“什么颜色的血抹上去都是模糊的一片，至于究竟是否误杀……”他手腕一扬，染血方巾如折翼的蝶，飘落在地，“那些等待审判蝼蚁的没有资格质疑。”
“道不同不相为谋。”沈聿坐上车。
在关门的瞬间听见萧祁的低语。
“沈上校，如果我的消息没有出错的话，你的那位好朋友，应该是被感染了吧？”
车门关到一半，又重新打开。
沈聿的面容在阴影中晦暗不明，但萧祁能感觉到对方周身骤然降低的温度，看来这一刀也戳中要害了。
“你从哪听到的谣言？”沈聿的声音彻底冷了下去。
昨晚那件事，他把距离控制的很好，就算城门口的士兵察觉到了异样，也无法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有点像个女人，做事优柔寡断，又总是心软。”
萧祁笑意盈盈的看着沈聿，人们都说沈聿不可战胜，但他非要挑战一下，这场擂台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无稽之谈。”沈聿的指尖微微收紧
他自认为做事缜密，虽然萧祁说的言之凿凿，但他在对方没给出实质性证据之前，他不会自乱阵脚，露出破绽。
“没点证据，我敢在你面前搬弄是非吗？”
萧祁一只脚踏上车，两人的距离近到能闻到彼此呼吸中的火药味，他字字如刀：“我这里有一小段视频，你应该很感兴趣。”
萧祁点了播放键，平板上清晰的复刻出昨晚的场景。
还好，沈聿做事很警觉。
昨夜，他没有在外面谈论任何有关荀念能力的事情，所以萧祁也只是知道慕枫被感染了，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监控手段
“视频是从哪来的？”沈聿只看了一秒，就出声问，“你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去揭发我徇私枉法？”
萧祁先回答了前面一个问题：“你回蓝星那天的路上，布置了某种先进的东西，我只是把它收集了起来，没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场。”
沈聿眉头紧蹙。
“不要以为我们都是蠢货。”萧祁得意一笑。
“不过您更应该关心的是，这段视频若是出现在今天的会议上，那有些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沈聿还在思考对策：“不用你提醒。”
萧祁很明显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东西，那就不是死局，还有商量的余地。
萧祁给沈聿权衡利弊的时间。
“我和阮崇文不一样，我有自已的野心，却不仇视比我更有能力的人，所以……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