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尴尬间。林天捅了捅他。说:“廖总。你要找地人来了。
”
廖学兵抬头一看。吧台走过来一名年轻地男孩。身穿黄色条纹地酒吧制服。领口上挂着工作人员胸牌。对他低头说道:“先生。请问有什么事需要服务吗”
那男孩身高接近一米八十。长长地黑发盖过耳朵。剑眉入鬓。唇红齿白。目光炯炯。眉目十分清秀。他望向廖学兵。两人都禁不住惊呆了。
非常相似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简直就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唯一地不同是年纪上地差别。廖学兵是个落魄倒地中年男人。那男孩则显得朝气蓬勃多了。他不自觉吞了吞口水。一刹那间时光倒流。就好像十二年前地自己站在了现在地自己面前。
没错。不需要dna认证。不需要初恋情人地钢笔。他就是廖学兵地侄子梁永誓。
梁永誓手里的玻璃杯悄然滑落,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嘴唇不住蠕动,心情要多澎湃有多澎湃,那些酒吧内喧嚣的光影瞬间远去,眼前的中年男人却是越来越清晰。
“爸爸”梁永誓失声喊道,心中的激动难以用语言形容,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个没爹的野孩子,饱受旁人冷眼与讥笑,这种滋味是在正常家庭成长的孩子难以品味的。他地姨父和姨妈刻薄冷淡,无法感受到家庭的温馨。每次夜深人静孤独寂寞时,总会流着眼泪盼望亲生父亲从天而降,带自己远离。
陡然见到廖学兵,那血缘上的亲切感觉一下冲上心头,在胸间胡乱搅动,似乎就快要爆掉了,他无法不相信眼前这个与自己神似的中年男人是父亲,虽然比想象中要年轻一些。
廖学兵感受到这个男孩打内心里对亲情的渴望,直视着他的双目,说道:“对不起,孩子,我是你的叔叔廖学兵。你的父亲廖华强是我亲哥哥,他已经死了。”
梁永誓的喉咙咕隆一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在他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茫然变为黑白两色。
酒吧领班对着他后脑就是一巴掌,喝道:“小梁,上班期间你发什么愣呢好啊,还摔碎了杯子,罚款五十元你他妈地活得不耐烦了,快去厨房刷盘子,前台不需要你”
梁永誓打了个趔趄,一下清醒过来,带着哭腔道:“李大哥,我叔叔来看我,我想请个假”
“请你妈的假啊不想干就快滚,这个月
别想拿了我管你什么叔叔舅舅大姨妈”
梁永誓抱着脑袋应道:“好地叔叔,你等等我啊,我到十二点才下班”
世界上永远没有第二个廖学兵,即使外貌极度相似,但性格不能复制。在类似情形下的廖学兵,可以用拳头让对方明白谁才有说话的权力,但他侄子不能。梁永誓只是个在残缺家庭中长大,被摧残了自信心的男孩。
老廖赶紧拉住那位嚣张的领班,赔笑道:“兄弟,我大老远地来看一次侄子不容易,看面子上行个方便如何”
“给你方便谁给我方便啊厨房一大堆工作要做,梁永誓这蠢材干不好,你来替他干”领班唾飞沫溅地嚷道。
酒吧服务人员并不总是这样对客人说话,但那领班素来妒忌梁永誓比他更讨女孩子欢心,因此连跟他有关系的人也厌恶起来。
廖学兵一张红彤彤地百元大钞推过去:“方便在这里,兄弟看着办吧。”
领班不动声色收起,冷冷道:“那好吧,梁永誓,你十一点前一定要回来,我跟经理那边应付一下就好了,下不为例。”
在这样的场面下,梁永誓也觉得很难为情,结结巴巴地说:“叔叔,我、我,我请你喝酒好么”
这时舞曲渐渐停了下来,纵情狂舞的人们恋恋不舍返回自己座位,但也有好几个嗑药过量地家伙还在舞池上乱扭。
梁永誓抱歉一声,匆忙赶回后台换掉工作服。
林天一口气干掉生啤,问道:“廖总,刚才那个领班真让人不爽,要不要给他点教训”
“这是当然,等我侄子下班后再搞,他跑不掉的。”廖学兵奉行一贯恩怨分明的态度。
林天张目朝后台入口一看,叫道:“他们一群人围着做什么咦,不好,是你侄子”
只见后台入口处,一群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少年在怪叫个不停。他们头发有黄色、蓝色、绿色,眼圈是比梅超风还夸张的烟熏妆,嘴唇涂上紫色的唇膏,看起来像是刚从坟堆里爬出来的僵尸。几乎每个人耳朵上都挂着吊坠,皮衣皮裤、高筒皮靴,一派典型的朋克青年。
这帮还显得不太成熟的男孩围住梁永誓大声叫骂。梁永誓只能缩着脑袋护住头脸,忍受他们一下又一下拍来的巴掌。
“梁永誓,看不出你还挺能耐啊,敢吊我马子”绿毛青年越骂越火,一脚狠狠踹了过去,“干老子叫你今天拿五百块钱出来,你说没有”
梁永誓分辨道:“对不起,深哥,我还没发工资,下个礼拜好吗下个礼拜我可以给你。”
那酒吧领班只是站在旁边,对一干朋克青年客气的劝阻:“几位,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你们可以出去外面闹,但不要在酒吧里面搞,影响生意我们也很难做的。”
绿毛青年抓住梁永誓的头发就往外拖。
廖学兵忙走过去拦住,笑道:“喂喂,这位深哥是吧,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你小子是谁”
廖学兵好一阵点头哈腰:“深哥,我是梁永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