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 / 2)

而且,他竟然还会梳发,给她起了一个髻,戴上了金色掐丝的花冠。

做完这些,他手指托起她脸颊左右看了看,觉得满意了,才冷冷地出门去了。

那背影看着有点小愤慨,但是背着的双手,却无不显露出深深满足感。

这小子挺爱梳妆打扮的,却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她直觉,以后堇儿出生,会被他每天换个花样打扮起来。

她出门来时。

反派远远地站在湖边,背着双手,背对着她的。

但从他的手掌微微用力,以至于青筋显露的情况来看,这小子竟然还有些小紧张。

顾南星不觉一笑。

她踩着花毯,徐步过去。

到了近前,他回身,面色说不出的肃穆,目中却充满了柔情。

顾南星伸出手,要去握住他的手吧。

居然挨了一个白眼。

随即某人抖抖袖子,一截红绸牵带从他手中露出来。

顾南星这下是真的惊讶了。这小子,竟然连这都准备了。

不过仔细一看,又并不是。这闪着晶亮光芒的红绸带明显是某人撕了一件红衣,随后自己扎的一条花带。

这满满的仪式感!!

顾南星含笑,牵了红绸一端,另一端被聂春寒牵着。

因为靠得近,她能看出来,他此时夜色下的面色有些轻粉。

为了掩饰这一点,他表情冷得能放出寒冰来。

不仔细看,还以为他是她抓上山来的压寨夫人!

两人踏出脚步时,就连顾南星都有些遗憾,这会儿要有些背景乐就好了。

谁知。

仿佛对他们的心灵的回应,一串叮叮当当的声音,自脚边传来。

只见沿着他们往前延伸的路两边,挨挨挤挤开满了一束束轻粉的铃铛花。

这些花朵初绽时会随着微风发出阵阵悦耳的叮当声。

此时,它们正在绽放。以他们的脚边往前延伸,从大朵的话到含苞待放,到抽枝发叶,渐进式的迤逦着。

于是,他们每走一步,边都有这可爱的叮当声相随。

两人不觉都忍不住莞尔。

行过这一段,到了高处。

两人三拜天地。

聂春寒拜下去时十分肃穆庄严,仿佛含着深深誓言一般。

她偷望过去一眼,就立即被他赏赐了一个眼刀。

意思让她认真点。

顾南星一笑,她也恭敬地拜下。她这样的人,此时此刻,也忍不住祈求一份天长地老。

如果是身旁这人,她愿意遵循这誓言。

之后夫妻对拜时,顾南星见到对面那人,眼圈明显有些红了。

她不觉心中也有酸胀感动,深深拜下!

接下来既然不需要大宴宾客,自然是送入洞房。

到这时,反派又有些扭捏,站着很直,只是眉眼微微斜视过来。

顾南星含笑,她扯动红绸先走一步,回头看时。

那人柔情眉眼迅速移开,并排一步往前。

到了花形拱门时,顾南星轻巧一个跳跃。

便被身旁之人轻巧地抱在了怀里。

顾南星摇了摇手里的红绸,笑望着月影下那张绝美的脸。

“接下来,我就不走了!”

“嗯。”低沉而愉悦的声音。

聂春寒抱着她,低头穿过花型拱门,一步步在走向小屋。

进门了后。

只见两支大红烛已经点亮,正在窗边的不知什么时候摆上的桌案随风摇曳着火光。

这估计是刚刚进门前那瞬间,有灵润闪动的原因。

之后,两人饮了交杯。

原本以为,这就可以洞房花烛了吧。

并不是。

某人袖出两卷金光闪闪的红纸来,摆上了笔墨。

修真界成亲时,的确有在洞房写下誓言的习俗。

一般来说,都是吟诗作赋。

不懂作诗的,一般在婚礼前会让亲友作一首背熟了,在新人面前写下便是。

只见灯影下的红衣美男,唰唰几笔便落下一首诗。

那诗词充满感情,大有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激情之意。

随即他笔墨递过来,微微斜视。

那眼神的意思,不写个差不多的,他可是要生气的。

而且这小子浑身气势惊人,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期待。并且写不好,是真的会郁气冲天。

这种大好的日子,哪能生气呢。

顾南星接过笔,心底忍不住哀嚎。她所能知道的关于爱情的诗词,真的都只能背一句。

难道就还写那愿作鸳鸯不羡仙?

或者多写一句譬如‘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这样誓言般的诗句?

顾南星刚想要这么写,就被旁边一个警告的眼神盯过来。

意思想敷衍他试试看!

“……!!”这是在为难我胖虎。

顾南星咬着笔杆,诗词她是绝对背不出一首完整而应景的了。

看着眼前之人期待却有点小愤慨的眼神。

她想想,便开始落笔。诗词是不行,但是某句尼采的名言,一直被她奉为圭臬。

也是她心目中爱情的真实写照。

她展笔。

第一个字落下来,反派的面色就变了变,往难看的方向变的。

前三个字写出来,身旁已经有怨气浮出来了。

顾南星不管他,飞快写下三行字。

“我要单独而绝对地拥有你,不光要单独的爱,而且要单独的被爱!”

这一行字写下来,身旁之人就安静了。

绝对的安静。

还有疑惑,疑惑又深受震动的模样。

毕竟这不是什么诗文的格式,又是如此大胆而热烈的直抒胸臆,把自私和独占毫不犹豫地展示在人前。

这些话,是修真界之人绝不会坦诚说出口的。

但顾南星觉得,反派应该与她的心情是一样。因为她从他身上看到与她自己相同的特质,那就是激烈和决绝,爱能爱到发疯,恨也能恨到决绝永世不见。

果然,只见他静默片刻,就拾起来轻吹墨迹,看似十分沉静。

可是手背青筋虬杂,额角也隐然有青筋跳动。浑身气势深沉却有压抑不住地涌动!

他将它们如宝贝似的收起来,用宝盒装了。

“我之心亦同你心!”

他面向窗外,只是斜眼望着她,语声喑哑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