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秋天存的种子打开,看看有没有发霉长虫的,拿出来晒晒,拣拣。农具该修的修修,缺啥该补的补补,只要你想干到处都是事儿。要不说在农村眼里没活的人,那是真不招人待见呢。
就拿那苞米棒子来说,都得用手一粒粒搓出来,晚上闲聊磕的时候,搓上一簸箕,又聊天又干活,两不耽误。
现在家里地多种的粮食也多,哪样都得这么一点一点的搓出来,都是磨人的活儿。
初四这天晚上吃过饭没等人叫,老四自己就过来了。
这几天自己也是心力憔悴,九丫头现在音信全无,家里头的也没个省心的。想跟老爷子商量商量,怎么个章程。
前两天家里人来人往的也不消停,没法开口说这事儿。今天好不容易清静点儿,就赶紧过来了。
以前九妹在家的时候也没觉得家里有这么多破事,如今家里乱糟糟的,看着就心烦。
“你们收拾九丫头那屋子了?”进屋刚坐得,爷爷就开门见山的直接问到他跟前。
“没收拾”炕沿有点凉,老四往炕里挪了挪,也没过脑子不在意的回答到。
“没收拾,你们开那屋窗户干啥?你不知道屋门钥匙在我这儿?”老爷子有点压不住火,他现在对自己这个小儿子越来越没有耐性了。
“他们说找东西”
“他们是谁,谁说找东西,找啥东西非得撬窗户?”老爷子跟着问。
“好像她老妹子打开的,说是她娘让找的,找啥东西也没说”
“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九丫头的那屋子现在怎么个情形,你不知道?这么多年你吃的饭都喂了狗了?”
老爷子还是没忍住,把烟袋锅子在炕沿上敲的啪啪的响,喘着粗气问到。
大伯赶紧把水端过去,让老爷子抿一口,好缓缓气儿。心想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大的气性。
老爷子还真错怪老四了,就是当天早上匆匆搂了一眼,后来门锁上后就再没看过。
现在问他什么情形,他还真不知道。这是老爷子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估计更得气的不行。
真要是有心想看,怎么着都能看,难道老爷子还能把着钥匙不让他们开门?
这就是心里根本没有这个想法,脑子里没有这根筋儿。
看着老爷子缓和了点儿,大伯默默的把水杯放下,看着这样的四弟,也是一阵无奈。那是你自己的家,好歹你也是一家之主。现如今也是当爷爷的人了,这说话办事怎么看着不着四六的样子。
老爷子还想挥挥手里的烟袋杆,发现自己竟是浑身无力。
无奈只得自己又缓了缓让大伯把自己的药匣子拿过来。取出一粒静心丸让徐辰初给拿水溶了,喝完又缓了一会儿。今天晚上有场硬仗要打,自己怎么着也得撑住了。
歇了会儿,感觉心口不那么憋闷了,又试着深呼吸了几下,感觉还好,这才擡起头跟徐辰初说“找个人把那个小的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