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蓁瘪瘪嘴,扯了扯太子的衣袖,可怜兮兮道:“殿下,能不能先别训我......”
萧宴祈瞪了她一眼,“那不准再这般莽撞,孤留夜一在一旁,说完他送你过来。”
“好哦!”虽不知就这几步路她还能出什么事,但太子殿下能答应她这样就不错了,她也没再坚持。
顾月澜素来怵太子,听太子拧着眉训人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正在她替阿蓁捏着把汗时,阿蓁却直接让她惊掉了下巴。
阿蓁居然敢同太子撒娇,且太子好像还很受用的样子!
太子这冷傲性子居然也有主动软下来的一日,难道,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吗?
顾月澜一脸不可置信,等看着太子走远后,她才拉着阿蓁到一旁柳树下的茶水摊边坐下要了壶茶。
“阿蓁,你今日怎么出来了?这些时日过得可好?”顾月澜倒了杯茶给阿蓁后问。
太子出宫看诊的事不能随便说,阿蓁接过茶水只道:“过得很好,我随殿下出来买些东西,没想到能遇着姐姐,我好开心!姐姐呢,近日可好?”
“我也很好,只是有时候想入宫寻你说说话,却不知用什么名头,见你一面可真难呢。”
她还未成婚,东宫现下又没有太子妃,她这拜贴往东宫寄不大合适。
想到阿蓁现下好像还没有名分,顾月澜怕跟小姑娘聊这个她会觉得没脸。
便岔开话题道:“多日不见,原还以为阿蓁忘记姐姐了,没想到阿蓁今日一眼就认出了姐姐,姐姐很高兴。”
“我也时时想着再见月姐姐呢,怎么会忘!”
阿蓁怕耽误太子的时辰,招呼了身后的夜一上前,从大包小包里拿出了好几盒口脂给顾月澜。
“上次姐姐送我的玉佩,我还没回礼呢!这是今日殿下陪我去云脂阁买的口脂,颜色都好漂亮,如今遇着姐姐,便送姐姐一些!姐姐这般好看,涂上定然倾国倾城!”
顾月澜听说太子陪小姑娘去逛脂粉铺子,先是惊得乍舌,随后看了一眼手上精致的盒子,更是大骇。
这几盒可都是云脂阁最贵的口脂,一盒要五十两银子呢,她月银在上京的闺秀中算是多的了,可也只能每月挑一个喜欢的颜色买一盒。
如今阿蓁如此大方地给了她几盒,太子今日这是给人置办了多少,花了多少银子呀?
看着冷冰冰的太子,宠爱起一个人来是这样没有下限的吗?
手上几个口脂的颜色都是顾月澜近日最想要的,如今拿在手上自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笑着同阿蓁道了谢。
“谢谢阿蓁,姐姐很喜欢!等过些时候,我随我母亲进宫给太后请安时,再给你带礼物!”
阿蓁看送得合人心意,心下也跟着欢喜。
“姐姐喜欢就好,不必同阿蓁如此客气!天色不早了,我也不耽误姐姐,太子殿下也在等我呢,我先走啦,我们下次再见!”
看着人匆匆走,顾月澜突然叫住了人,想起了上次没来得及说的话:
“阿蓁可识得字?若识得,可以给姐姐写信,直接寄到顾府就好了,有什么事或者遇到了困难都可以找姐姐!”
小姑娘现下虽有太子的宠爱,却无名无份,日后如何都是说不准的,她能护便护着些。
阿蓁倒是没想过这个,闻言笑着应下,“好,姐姐保重身体,阿蓁先回去啦!”
随后在夜一的陪同下,阿蓁脚步欢快往巷子口的马车处走去。
顾月澜拿着新得的宝贝口脂,方准备从茶水摊离开。
谁知这时他的未婚夫婿叶长榆刚好过来,来人一身绛色圆领官袍,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身后跟着拿着官帽的长随。
叶长榆瞧见人后,上前有些诧异道:“天这般热,月儿怎的等在此?”
顾月澜瞧见未婚夫婿有些娇羞,大晋民风开放,定亲的男女可以出来相会游玩,两人方定亲不久,现下算是多相处相互了解阶段。
看着眼前高大俊朗的男子走近,顾月澜仰脸语气有些羞涩,
“方才遇见了一个在宫中识得的小妹妹,我们叙了会儿旧,她还送了我两盒口脂,我甚是喜欢。”
叶长榆循着面前一脸娇羞的小娘子的目光望去,瞧见不远处马车前一个穿着雪青色衫裙的小姑娘愣了愣,似是觉得那小姑娘的背影和侧脸有些熟悉。
顾月澜发觉眼前人的异样,轻声问道:“长榆哥哥,你怎么了?”
小娘子柔柔的嗓音将叶长榆的注意力拉回。
他看着顾月澜献宝似的给他看手中口脂,好笑道:“天色尚早,你若喜欢,我陪你去买些。”
顾月澜黛眉皱起,有些苦恼道:“这口脂是云脂阁的,好贵呢,能花去我一个月的月银,还是不买了吧。”
叶长榆拉过小娘子的手往云脂阁走,“无碍,月儿喜欢,往后长榆哥哥的俸禄都给你买脂粉。”
闻言,顾月澜羞得低下了头,脸红到了耳根,身后的长随和丫鬟相视一笑。
巷子口,阿蓁方上了马车,准备再同月姐姐挥手道个别,谁知擡头便看见月姐姐在同一个穿着官袍的男子在讲话。
她定睛一看,觉得那男子好生眼熟,等再想细看时,马车内伸出了一只白皙劲瘦却又十分有力的手将她拉回了车内。
萧宴祈在马车内本就等得不耐烦,如今见人都回来了还在外面磨磨蹭蹭,便失了耐心将人一把拉回了身边。
“说了这么久,还未叙够旧?”萧宴祈给人手边送了一杯方才放凉的茶,“跑得满头的汗,先喝口茶,当心中暑了。”
阿蓁笑嘻嘻接过喝了一口,心里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