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肃穆的正堂之内,候着许多的人,然,却是静寞无声。
堂两侧,齐刷刷的站立着侍女下人,个个低垂着头不敢随意乱瞧,皆因坐在堂上方的冰玄卿,此刻正板着一脸极度阴沉的脸,冷冷地瞪着跪在堂下剧烈颤抖着身子的几人。
果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只怕今日,将改写许多人的命运!
容善默默地坐于一旁,擡眼看了右前方的男子一眼,转而再看向跪在下方的几人。
银月首当其冲,直挺挺地昂首跪在最前端,身后,是平日里服侍她的侍女仆人,如今却都像丧家之犬一般,失了往日的傲气,那嚣张跋扈的气势荡然无存,特别是那轻烟,今日看她的模样,着实让人大呼痛快。
只是,她却丝毫都不想同情于他们,若不是他们的无情,又怎会令她失去子岑,也不会任由无辜的孩子病着也不肯请大夫。
略有些僵着身子,她坐在椅中,冷眼看着堂内的众人,不论是跪着的,站着的,亦或是坐着的人,仿若这里的众人都与她无关。
许是,这确是与她无关,如今她只想知道一个答应,一个结局,亦算是给自己一个警惕。
此刻的银月心中在想些什么?
她可曾有些后悔,后悔嫁予冰玄卿,后悔将自己满腔浓浓情意都放在了这个冰冷无情的男人身上。
无人能猜透她心中的思虑,然而,容善却明白,只怕,这如牢笼一般的王府深院,是不会有几人能幸福的。
厚重围墙所圈围起来的这个地方,不知长年累积着多少人的泪水以及怨恨,而住在这府里的人,便像是中了符咒一般,得不到欢笑。
唉,可惜这人生便如行棋,落子便再无所诲的机会,故而只能小心谨慎的下着每一个决定,而错了,便只能接受惨败的结果。
如今的她,怨不得任何人,自个儿做的决定便只能自己承受现下的痛楚,失去最亲之人,失去最爱的孩子,甚至,也不得所爱之人的丝毫回应。
从一开始,她便走错了人生的这一步棋,一路错到了现在,失去了曾经所拥有的,更不知道的是,日后,她还会失去些什么。
而银月,也已到了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容善动了动身子,将左手交叠到了右手之手,微仰起了头来。
坐在上座的冰玄卿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转而又回头看向底下的几人。
“银月,你可愿说实话了?”
终于,冰玄卿开口,打破了这一室沉闷到令人窒息的氛围,只是,却让堂下不论是跪着的还是站着的人,都深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
“王爷认为妾身有错吗?”
毕竟是为王妃的女子,且曾还是位公主,那气势,即便是眼下低人一等的境况之下,她仍能理直气壮的反问着。
“本王这是在问你,也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若从实招了,许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之上,本王会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