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缓缓扫过这厢房,银月心中的恨便又多了一份。
眼前的这个厢房,俨然与她的寝房一般的格局大小,正间的小厅算是外室,而左右各是一进,摆设恰好与她相反。
这里,左进摆放着软榻,小茶桌,而右进才是算是内室寝房,且外室连接左右两进内室处的圆形拱门之上,还轻垂着纱帘,此刻被撩起分绑在两侧。
想她是堂堂正正的四王妃,而这个被驱离又再次回到王府的女人却与她一般,享受着冰玄卿的用心对待,这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怨气。
若是这一回她不愿离开王府,那好,她就让她这一辈子都留在这王府里,死都不能离开。
一旁的轻烟轻扯了扯她的衣袖,银月这才沉下气来,原本聚集在眼中的怒气也被她敛了去。
轻移着莲步,她缓缓的走向东进的内室,看到躺在床榻之上的憔悴女子,挂上了一个温柔的笑脸。
容善见进来的人果真是她,心中不禁浮起一股难言的感觉来。
想她与她曾也算是共侍一夫的女子,只不过银月比她幸运的多,至少她的身份,令冰玄卿还不至于将她娶进门之后便立刻冷落了。
想起如今两人的身份,她便伸手撑着床铺想要下床来。明柔儿忙走到她的身旁,伸手扶住她的手肘。
“嗳,别动,”银月上前了两步,伸出手按在了她的手臂之上,笑意盈盈的说道,“我知你需要静养,还是躺着别动的好。”
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她这么说了,容善便顺意的未再动弹。如今的她,深怕动作稍大会害了孩子,凡事都是小心谨慎,连躺着翻个身都是小心的很。
“王妃来了,我都未曾迎接,真是失礼了。”
柔儿在她的背后又放了一个软枕,她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看着搬了凳坐在床畔的银月说着。
“姐姐也别同我客气了,怎么说我们也是相识一场,又何必说这些客套话呢,显得我们多生疏啊。”银月以袖掩唇笑着,只是衣袖之下的唇角只是微扬,皓齿却紧咬着。
“王妃说笑了,这声姐姐容善怎担得起,王妃还是叫我容善吧。”她轻扯了唇笑了笑,有些不明白这银月为何会在此时主动找上门来。
她原以为躲在这房内足不出门,是非总该离她远去吧,如何看来,我不犯人,这人却便要来犯我啊,想躲都躲不了。
“姐姐可是在怪我昔日未在王爷面前替姐姐求情,姐姐可别生我的气啊,那时王爷亦是在气头上,我去与他说,指不定反而惹得王爷更加不快。”她原本掩着唇的手突然伸了过来,紧紧的握住了容善的手。
容善未挣扎,只是任由她握着,看着她双眸之中流露出来的丝丝委屈,心中却只能苦笑着。
如今她又不是冰玄卿之妻,以她的身份丝毫都威胁不了她在这王府之中的地位,包括她的孩子。她为何还要演这种戏,难不成她在怕她会回到这个王府来不成?
“王妃,我不秋锦容,我是萧容善,汉陵将军夜如天之妻,我已有了夫君的骨肉,王妃还怕什么?”她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疑惑,继续说道,“王妃还是叫我容善吧,免得引起他人的误解。”
“你……”她顿了顿,突然没了声音,那手也缩了回去,搁在膝头。
“王妃亦是有孕之身,不宜劳累,还是静心休养的好。”容善看着她腹部,心头有一些闷。
银月腹中的孩子也是他的啊,那个孩子才是他明正言顺的子嗣啊。
而她的孩子,只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