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闹够了么?”
“嗵”的一声甩下手中的铜盆,容善大声的说着。
那些泛着红的脸上,覆着一层水珠,从湿漉漉的发顶渗下,在下巴处汇聚成滴,落了下来。
他的眼神未见平日里清明,迷离的对不上东西。
“你,你是谁?”他的身子轻轻的摇了摇,努力的撑起眼皮想看清站在眼前怒目相视的女子。
“我是谁?”容善重复着他话。
看来他醉的不轻,连她是谁都认不出来,若是换作平时,他许是在她面前多站上一会儿,也会令他显得不耐吧。
“你是谁?”他颓然的伸出手,轻轻的抚着她光洁的脸颊,贪婪的感受着手中的那份滑嫩。
她一怔,脸颊处传来的炽热令她的心都不禁颤抖起来。
这,便是她曾经奢求得温暖么?原来是这般的炙热,像是要将她焚烧殆尽一般。
这种感觉,果然令人难以割舍,只是,她却没有机会占有。
落寞的转过头,她避开了他的大掌,侧过身子望向掌柜的。
“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
“是。”掌柜的眼一瞟,站于一旁的小二立刻奔向楼梯的东侧,伸手撩起一块布帘钻了进去。
那布帘的后头,通向的是后院小楼的二楼。
后院的整幢屋子共三楼,一、二两楼分别与前院相通。前院为提供酒菜饭食,后院则是住宿。
容善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男子的身子摇晃得越发的厉害起来,眼见着就要软倒在地,忙伸手上前了几步扶住他。
他高大的身子便重重的压向她,险些将她压倒在地。掌柜的一看苗头不对,赶紧上前搭手,扶在他的右侧。
两人扶着醉得已迈不稳步子的冰玄卿,缓缓的向后院二楼走去。
掌柜的挑起布帘,三人踏上了通向二楼的廊桥,然后吃力的走着。
“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怎醉成这副模样?”容善有些不悦的说着。
看着他醉得稀里糊涂的模样,她心中有些气,但更多的却是难以言明的心疼。
他到底是因何事将自己灌成这般模样,一向意气风发的他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令他如此烦忧。
“打从二少爷和还有一位爷离开之后,已经实实足足快一下午了。”掌柜的轻叹了口气说着。
着实可惜了那些好酒了,被这般的糟蹋,待明儿个这醉王爷醒了,定要好好的算算这帐,绝不客气。
“怎就没醉死他。”容善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扶着他走向最东侧的一个厢房,小二正站在门口候着。
走到门口,小二接手了她的工作,和掌柜的一起扶着他进了房,安置在了床榻之上。
“你们去忙吧,免得楼下来了客人无人招待。”
淡淡的看向他们,容善打发了两人出了厢房,掌柜的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的掩上了门扉。
容善回过头来,借着烛火,看向那个躺在床上已醉得不醒人世的男子,他的外袍吸了水已变了颜色,连带着他身下的床铺也被沾湿了。
若是由着他这么睡着,定会受凉感染风寒的。
她上前了几步站在床榻之前,看着他,只是伸出的手不知该从何处下手,除去他一身繁琐的衣衫。
有些轻颤的手指触上了他颈下的盘扣,轻颤了许久都未曾动手去解,而双颊早已如红霞满天。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动手解过男子的衣衫,即使他们曾是夫妻,亦是如同陌生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