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颤的烛火,驱赶了外室的黑暗。
圆桌之上,搁着一壶酒,一只酒杯,而桌旁,亦只坐着冰玄卿一人。
双眼无神的看着手中的杯子,而心中却已是百转千回。
夜如天与萧容善,萧容善和玄胤,萧容善同秋远邰。
绕来绕去,却发觉,终结都只在那个被他离弃的女子身上,现下想来,自己将她休离还是失策了,否则也无需面对如今的纷扰。
“叩叩。”
突然,门外响起两声叩门声,简短有力。
玄卿擡起头来,望了一眼那紧闭着的房门,举手饮尽了杯中的水酒,呷了呷唇,待那醇烈的酒缓缓滑下喉头后,才开口道:
“进来。”
“吱呀”的一声,木门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只是,他像是未曾听到一般,纹丝不动的坐着。
门外,微启的门扉间,露出了冰玄胤的身影。
“四哥果然还未睡下。”玄胤笑说着,而后提步迈进了屋子,反手关上了房门,坐在了他的对座。
“可是找我有事?”
从他进门开始,冰玄卿便未擡头看过他一眼,只是埋头自斟自饮。
冰玄胤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的轻笑,那模样,像是知晓他四哥此刻心中正在想着什么似的。
“四哥怎就一人呆在房里喝闷酒呢,也不叫我一声。”
他原是也想倒上一杯酒的,只是这酒桌上便只有一壶一杯,害得他只能看着他喝闷酒,也解不了自个儿的酒瘾了。
冰玄卿对他的话仿若未闻,反而侧过了头去。
“四哥,可是在生我的气啊?”他挑眉,略带着笑意问着。
那喝酒的动作一滞,只是片刻之后又一动,搁下了杯子。
“你与秋锦容,似乎走的很近?”
那眉眼只是轻轻一挑,冰玄胤便感觉到一股不同与往日的凌厉目光牢牢的将他扣住,看来,四哥真是动怒了。
“秋锦容?四哥说的又是谁,”他丝毫不惧怕兄长眼中的怒气,反到是笑着回话道。
“莫与我装傻,你知我说的是谁。”
“四哥,当初是你休了她,如今她成了夜夫人了,身份已然不同,我与她走的再近些,也不会有碍于皇家颜面吧。”冰玄胤侧过身子,那宽袖扫过桌面,带过一阵劲风。
冰玄卿只是侧眼瞧了他一眼,单手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酒杯。
“正因如今她的身份已有不同,所以我才要提醒于你,莫再与她沾上关系,此处是汉陵,并非瞿云,若是出了事儿,连我顾全不了你。”
“四哥想的未免太多了些,连夜将军都未曾说我与他家夫人来往过甚,四哥又何必杞人忧天呢。再者,夜夫人也确是一个不由令人想接近的女子。”
“我不想让他人的闲言闲语,再如何你也是瞿云的六王爷,若是传回瞿云被父皇知晓了,后果如何你心中明白。”冰玄卿险些被他说的无语,只能随意找了个借口说着。
总之,他不喜欢看到玄胤与那个萧容善太过接近,也不愿见到玄胤与萧家的人和如天那熟络的模样,那种感觉令他为之疯狂,总是险些无法抑制心头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