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大雪,临山一夕之间银装素裹,却也苦了一早便要进宫的如天。
阴沉沉的天际之下,原本宫内的金瓦屋顶,如今却被复上一层厚厚的素白,与往日的奢华不同,却也另有一番风味。
如天却顾不得赏这特别的景致,只是垂下视线,混在人际之中,小心殿殿的向大殿走去。
一阵寒风吹来,她不禁伸手环住了双臂,这雪地里的风,总比平常更显得冷些。
“怎么,冷了?”她身旁的萧善祁看到她的动作,说道,“出门的时候叫你多穿些衣裳你不听,现下觉得冷了吧,可莫要着凉啊。”
如天却未曾答理他,只是顾自垂头走着。
萧善祁见她不搭理,便也禁了声,向前走着。
高敞的殿门洞开着,两侧站着手持钢刀的锦衣侍卫,面无表情的站看着众官员如鱼贯而行的走入殿中。
如天一步跨入大殿,便寻了自个儿往日站的地方立下,冷眼看着众官员趁着皇上还未来而抓着空档扯天谈地。
她一向不善与人打交道,这迎奉拍马更不是她的拿手本事,所以,在众人眼中,她便是自傲清高的形象,久而久之,这朝堂之上自然也没几个人愿意上前套近乎。
“皇上驾到。”
陵王身边的亲信太监的一声高呼,大殿之内顿时静默无声,众人纷纷寻着自己的位置拂袖跪下,而后垂头恭候皇上的驾临。
如天跪在武官的队伍之中,视线的余光看到明黄的袍摆经过自己的视线。
“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今日是谁起的头,反正如天只是混在这一片人声之中轻轻的动了动唇瓣,随口哼着。
“众卿家,平身吧。”
陵王一摆手,便坐在了那把金灿灿的龙椅之上。
如天站起身来,也微微的擡起了头向上望去。
汉陵王瑾苍,三十有二,正值壮年,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若是在平凡人家,定会被媒婆踏破门槛的。哦,不对,这可是用来形容女子的,用在他身上可不合适,只不过,他生于帝王家,自然没有了这个可能。
她站在堂下,脑海之中千回百转的想着些毫无边际的事情,全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如天,如天,”一声声轻唤,将她神游的正欢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的身子一怔,不明所以的迎向众人的眼神。
发生了何事?为何他们看她的眼神有着兴奋,有些不解,甚至还有嘲讽。
站在她前头的萧善祁微侧过头来,压低嗓子说道:“皇上在问你话呢?”
皇上?惨了,她怎么在这种地方出神呢,定是和容善相处久了,她那爱出神的毛病便传到她身上了。
忙往右前方跨出一步,她垂头抱拳道:“请皇上恕罪,微臣适才未听清楚皇上的话。”
顿时,大殿之内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每个人都屏着呼吸,静待着陵王的下文,不知他是否会因此而勃然大怒。
“哦,夜将军未听明朕的话?”陵王瑾苍未发怒,只是淡然的将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视线直直的盯着那低垂着头。
“皇上,”萧善祁一步跨了出来,站在如天的身侧,“夜将军领兵打仗,已有些时日未曾好好歇息,故而才会在朝堂之上一时不察失了神,还请皇上念在夜将军辛劳的份上,宽恕于他。”
“萧将军的意思是,朕未能体恤下属,让他好好休息喽?”
瑾苍唇角含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说着,视线仍牢牢的注视着如天,只是众人都低垂着头,无人发觉罢了。
“臣惶恐,臣不敢。”萧善祁未能帮上忙,反到是将自己也拖了进去。
“皇上,是微臣之错,请皇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