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容定住心魂,不敢再想下去,而后单手撑着身子,在紫儿的扶持下站起身来,稍整衣裙,这才冲着冰玄卿曲下身去。
“妾身见过王爷。”
那冰玄卿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身旁的女人身上,像是她从未出现过一般。
“王爷,这位是?”女子眉眼一挑,纤指柔柔的向她一指,又像是受了惊般的缩回手,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柔弱模样。
“她便是本王前几日新娶的王妃秋锦容。”
“原来是锦容姐姐,妹妹这厢有礼了。”女子挣开冰玄卿扶着的双手,上前一步,曲着柔软的身段向锦容行起礼来,到是令她看得一头雾水。
“妹妹?”锦容后退了一步,侧头看着缓缓起身的女子,唇角挂上轻柔的浅笑,“这位姑娘可是叫错人了,在锦容之上只有一个姐姐,我爹爹在外头可没私出。”
举袖掩唇,状似轻笑着的看着女子。眼前这阵仗,若说她还不知这女子的身份,那她真是笨的无药可救了。
她笑着,那抹挂在唇边的笑意却渲染不到眼角,在嘴角形成令人有些不快的讪笑,只是没人看得到。
女子一愣,许是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拒绝她的示好,顿时觉得失了面子难以下得台来。
“公主这回到是真的叫错了。”冰玄卿冷笑了一声,这才看向锦容,看着她一脸讶然与不解,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的欣喜,而他却只是冲着她冷笑着。
“父皇的旨意,你们二人并无大小之份,又何来姐妹之称。”
他的脸上,极尽嘲讽之意,看着她有些微变的脸色,心中的郁烦却未减丝毫。
这原本该是一个与他毫无瓜葛的女子,她原该是嫁与一男子,而后相夫教子,平凡渡日,但她最不该是身为秋鸿亭的女儿,不,确切之说,她不该是兵部尚书之女。
这种女子,注定了要成权势之下的牺牲品。
若他不是身处高位,或许,他们可以成为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而如今,秋鸿亭已不是兵部尚书,她之于他而言,也不再有任何可用之处。
“陛下的旨意?呵呵。”她突然仰头笑了起来,像是抑止不住一般的肆意狂笑着,犹如失了心魂,无情的看着那名女子。
他也依然笑着,只是眉眼中却带着一丝烦燥。
她在笑什么?从今而后又将多一人威胁到她嫡王妃的地位,为何她依然能笑得如此随性,莫不是她转了性子,不再留恋这王妃之位?
“不错,正是父皇的旨意,你若是不信,回房去看便知,那圣旨本王还特意替你留着,已送到你房里去了。”
锦容的脸色顿时面若死灰,她连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力气,在听到这句话之时消逝殆尽了。
擡起头,她木然的看向冰玄卿,看着同样冰冷无情的眸子,如入冰梏。
她笑着,即使是一抹苦涩不堪的无奈之笑,她亦不能失了她的礼教,那是爹爹时常挂在嘴边,却也是她以往最不屑的东西。
紧握成拳的双手蜷在暖筒之中,她仰起下巴,延着脖颈拉出一道美完的孤线,那高傲的模样,似是谁都不能将她的尊严踩到足下。
层层裙袂飞扬,轻移的莲步如漫行于云端一般轻盈。
她越过长长的一行人群,无声的向自己的寝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