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一张折叠桌,一个简易的布衣柜,两张床,除此之外,这间活动板房里再无其他家具。水泥地上放了一桶喝了一半的纯净水,连个饮水机都没有。

以前梁树觉得那间出租屋挺简陋的,但是和这里相比的话甚至可以称得上豪华。

梁树扭头看过去,旁边那张床上有乱糟糟的被褥,他应该有一位室友,而这位室友不可能是喻岭。

喻岭的床永远是整整齐齐的,他以前早上起来一定要叠被子,后来和梁树住在一起,近墨者黑,不叠被子了,但仍会把床铺好。

正犹豫要不要出门看看,梁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梁树推开门,鞭炮声还没停,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太阳毒辣,炙烤得人头晕眼花,草木郁郁青青,油绿的树叶反着光,碧蓝如洗的天空之下,是连绵的群山。

院子中央飘扬着高高升起的国旗,两边各有一面蓝白相间的旗帜。

不远处围了十来个穿着统一深蓝服装的人,前面一地暗红色的鞭炮外壳碎纸片。

“梁儿,你起了啊,”一个高个子男人看见他过来,中气十足地朝他喊,“快过来!”

梁树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看到男人朝这边招手,忙应了一声,擡脚走到他面前。

男人看上去比梁树大了几岁,皮肤黝黑,头发理得很短,接近于寸头,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白牙,很阳光。

穿着工作服的人们纷纷回头,目光自然地落在他身上,梁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男人挺好笑地看着他:“瞧你这小脸煞白的,时差就仨小时,都多少天了还没倒过来呢?”

“啊?”梁树一脸懵逼,随后意识到不对,又有些迟钝地“嗯”了一声。

“你才刚来,慢慢适应呗。”男人笑道。这人操一口典型的北方口音,性格爽朗,一点也不见外。

“这、这是哪儿?”尽管知道这样问很蠢,但梁树还是得问,他实在没办法从别的渠道获知有用的信息。

“莫勒格哈坎达啊,”男人乐不可支,“怎么睡一觉还把人给睡傻了?”

梁树:?

请问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还在地球上吗?

梁树歪着脑袋表示不解,目光往下移,瞥见男人工作服左上方熟悉的标志,他顿时有些恍然。

他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这是斯里兰卡中部的一个小镇。

他没有读过大学,挺想知道大学生活是怎样的,原本以为能体验一下喻岭的大学生活的。

斯里兰卡当然也不是喻岭留学的城市,这里教育资源稀缺,连个像样的大学都没有。

喻岭到工程局的第一个海外项目,在这里修了三年水电站。

没想到竟然直接把喻岭读大学的那段时间线跳过去了。

“喻岭呢?”他下意识问。

这时的喻岭好像还只是个工程部主任,遇到梁树的时候,他已经成为重点项目的总工程师了。

“怎么没大没小的呢?多不礼貌,人家大小是个领导,得叫喻主任。”男人官腔打得挺响,话里却带着调侃,显然是在开玩笑,而且听得出来他和喻岭关系不错。

“他在工区。”

梁树闷闷地“哦”了一声。

鞭炮声又接连起伏地响起,爆裂声仿佛炸开在耳膜上,震得脑仁都发疼。

梁树捂住耳朵,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他问柏乐安。

声音被鞭炮声压过,柏乐安没有听清,“嗯?”

“我说,”梁树提高音量,“为什么要放炮?在庆祝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