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他叹了一口气。

“她和她家里人关系很不好吗?”

“嗯。”梁树胡乱点头应道。

他放弃了去纪书桃家里的打算,准备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走,正准备上楼。

“等一下。”

喻岭突然出声。

他看到夹在某本书页里的稿纸露出一点边角,上面有熟悉的画迹,于是迅速把那几张皱得不成样子的稿纸翻了出来,展开。

“怎么了?”

梁树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变化。

“这是什么?”

“我的画稿。”

距离有点远加上天色渐暗,梁树看不太清上面画了什么,想要离得近一点凑过去看,喻岭却把纸折了起来。

“你画了什么?”

喻岭神情恍惚,没有回答。

“为什么你的画会在她这里?”梁树的大脑急速运转起来,心底浮现出一个猜测,“该不会……这就是你之前说找不到的东西吧。”

喻岭沉默片刻,答非所问道:“我不知道她叫纪书桃。”

“她拿了你的东西被你发现了?”转念间,梁树想到了来之前喻岭告诉过他的话。

眼前的少年却摇摇头,“没有,我之前在天台附近见过她几次,但不知道她就是纪书桃。”

线索自此串联起来。

这个世界里的喻岭没有捡到纪书桃的学生证,但他们还是在无意之中有了交集。

过去发生的事一定会再次发生,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而已,而他所做的一切努力果然都毫无意义。

梁树顿时灰心丧气,萌生出退意。

是时候回去了吧,现在立刻想要回去。

喻岭又从垃圾桶里翻出一个笔记本,封面看上去很旧,还有一些折损的痕迹。

这是那个夹画稿的本子。

一页页翻开,前面几页是乱七八糟的涂鸦和一些日常花销记的账单。

后面则是日记,没有标注日期,但看字迹的颜色和潦草程度应该不是同一天写的。

看到纪书桃的字迹,梁树下意识想替喻岭把本子合上。

但见喻岭表情并未有松动,于是只好继续看下去。

很疼。他们为什么还不死?报警了也没用。

她让我忍一忍。

谈恋爱了,他对我很好。开心。

分手了,不开心。

谈恋爱了,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做这种事?很疼。

很疼,很恶心。

听到他在背后说我是婊子。去死吧!

去死去死去死!

被请家长了,他说是我非要缠着他……班主任说像我这样的女生肯定考不上大学。

感觉不到疼了,但还是恶心。

完了,忘买药了。

风真大啊,在天台上看到了一个帅哥。

原来他就是喻岭,比我之前的男朋友都帅!

靠,他怎么不理我?

救命他好凶。

其实我知道她们是怎么说我的。

偷到了他的画。

原来他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他只对我说了两句话,一句是能不能安静一点,一句是不要碰我东西,谢谢。哈哈哈哈哈哈我都这样了他竟然没骂我还对我说谢谢!有没有搞错!

说出来不会有人信,我只是想和他做朋友而已。

真的。

我被他(的画)说服了,不跳楼了。

日记自此结束,后面的字越来越潦草,只能勉强辨认得出字形。

里面出现的唯一一个人名就是喻岭。

凛冽的风刮到脸上如同刀割,梁树站在吹得肆无忌惮的冷风里,手脚冰凉,毫无知觉,几乎快要冻僵了。

“你……到底画了什么?”他又一次问道。

声音哑得厉害。

“自杀手册。”

梁树张了张嘴,失声几秒,“那是什么?”

喻岭没有回答他,而是自言自语般地说:“你知道吗,跳楼是最痛苦的死法,内脏破裂,骨头撞碎,大出血,跳下去可能不会立即死掉,有意识地看着自己的脑浆流出来,”

“所以,她没有选择这种死法。”

梁树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薄唇,还是不太懂他的意思。

目光不经意放向远处,亮着“空车”红灯牌的出租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入眼是一小块刺目的红。

风依然在呼啸,被焚烧过的荒野焦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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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怎么写都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