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有榴莲?”梁树惊讶地低头看喻岭。
他很爱吃榴莲,但喻岭忍受不了这个味道,说闻见就想吐。
两人还因为类似的事吵过架。
“别问了,烦死了,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小狗转过身,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走了。
“好吧”
梁树把榴莲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臭味,是喻岭最讨厌的味道。
“铃铃,你饿吗?”
小狗跳到沙发上,把头埋进靠枕里,屁股对着梁树,毛茸茸的尾巴不安分地摇晃着,“不饿。”
梁树笑了起来,“也对,工具狗应该不会再饿了。”
喻岭顿时不乐意了,“你说我是工具?”但头仍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哎也不是啦,”梁树走过去,把小狗喻岭从枕头里揪出来,呼噜了一把软蓬蓬的毛,“我觉得,在我的梦里,或者解谜游戏里,你相当于NPC,我需要想办法把你变成人类喻岭,或者把这个游戏通关,然后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他笑眯眯地看着喻岭,语气无比温柔:“还有另一种可能,等我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把你杀了炖汤喝,喝完说不定就能醒了。”
“你好残忍……”小狗僵硬地杵在他怀里,瞳孔地震,身体也跟着颤动起来,疯狂地抖毛,好像很害怕。
“哈哈哈哈你不会真信了吧!”梁树忍俊不禁,吃吃地笑了好半天。
然而这次不管再怎么逗,小狗都不理他了。变成狗的喻岭,心灵实在是很脆弱。
由于太饿,梁树内心挣扎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把那半颗榴莲消灭掉了。
吃完东西,没别的事可做,梁树又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线索。
喻岭始终跟在他身后,但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梁树起了好几个话题,他都没接腔。
“对了,我那个蓝色的帽子在你这儿吗?”梁树又想起了一件久远的事。
“……哪个?”喻岭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
“很久之前买的一顶棒球帽,后来搬出去的时候忘带走了,”梁树说,“我看看衣柜里有没有吧?”
“你想找的话就找呗。”
“真的在这里啊!”打开柜门,梁树一眼就在
除了那顶蓝色的,里面还有黑色和浅灰色的,都是喻岭的,偶尔被梁树强行拉着出门的时候会戴一下。
喻岭凝视着那几顶帽子,迟疑了片刻,问:“哪顶……是蓝色的?”
“你说什么?”梁树诧异道。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现在好像……”喻岭仍然有点迷茫,“分辨不出颜色。”
“啊?不会吧?狗是色盲吗?”
梁树问完,又急忙补充道:“不是骂你哦!我是在问狗。”
说完仍然觉得不对,嘴唇动了动,还想再打个补丁。
“嗯,”喻岭声音里带了些淡淡的笑意,“可能吧。”
“没关系,狗又不会画画!”梁树安慰道。
这话听起来更像骂人了。
喻岭:“……不会说话就闭嘴。”
“如果房子落地的话,会落在哪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线索却连个影都没露。梁树又开始焦躁起来。
没人搭理他。
从昨天到现在,他问出的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喻岭都不知道答案。
其实他和梁树一样迷茫,一样不知所措,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算了,不找了,累了。”梁树神情萎靡,躺在床上不打算再起来。
窝在床角的喻岭突然说了句:“快乐星球?”
“啊?”
“快乐星球。”喻岭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玩意儿?”梁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快——你妈啊。快乐星球?他觉得自己不会再快乐了。
原以为穿越进了一部魔幻现实主义大作,感情是个儿童科幻片?
“我说真的,没开玩笑,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突然就冒出来这四个字了,像是……”小狗黑亮的眼睛转了转,沉思着说:“有人在提醒我。”
梁树一拍脑袋:“那一定是系统!”
“什么系统?”喻岭不解。
“你脑子里是不是有声音在说话?那个声音就叫系统。”
梁树平时工作忙,很少有空闲时间。他文化水平不高,也没有什么高雅的生活情趣,偶尔闲下来的时候,仅有的娱乐活动也就是网上冲冲浪,看一些没营养的短视频和紧张刺激的网络小说。
“小说里都是这么设定的,总之就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无所不知,相当于给人开了上帝视角,”梁树说着说着停住了,看喻岭的眼神渐渐变得兴奋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
“你就是系统!”
喻岭:?
“我觉得我不是。”
梁树信誓旦旦:“你肯定是系统!”
听梁树如此确凿的语气,喻岭一时有点恍惚,一会儿是狗,一会儿是NPC,一会儿又是系统,那我到底是什么?
梁树又给喻岭解释了一遍到底什么是系统,他还是没太听明白。
烦了,毁灭吧。
和梁树交流一直是一件很考验耐性的事,两人的想法总是不在一个维度上。喻岭索性也放弃了思考:“我就不能是个人吗?”
“我靠……是不是要降落了!”梁树惊呼。
他手一伸,忙把小狗捞进怀里。
房子似乎在以很快的速度向下坠落,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失重感,甚至能听到风猛烈敲打玻璃窗的声音,越来越响。
被梁树抱在怀里团成球的喻岭艰难地露出一个脑袋,看向窗外,“会落在哪?快乐星球是什么鬼地方?我们不会穿进电视剧里了吧?”
梁树质问:“你是系统你问我?”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小狗恹恹道:“都说了我不是啊……”
#途经一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