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想留住的东西最后往往都不会属于自己,这个道理不知是谁对岚宇说过。昏迷的这几天里他混乱的总重复做着一个梦,梦中他遥望着子漪在一个陌生奇怪的地方生活,穿着打扮皆是他没见过的模样,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表情冰冷而深透落寞。
不知是第几遍又回到了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陌生地方,他静静望着躺在床上她,身边的场景装饰全是一片雪白,说不出的诡异安静。
“子漪……”尝试着轻唤了声,可床上躺着的女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呼吸微弱。心中不禁针扎似的突然揪痛,他猝然睁开双眼,本以为会望见一片苍白,没想看到的却是他寝殿床榻顶端的深蓝暗花纹帐。
“爷,你可算是醒了。”离大婚典礼只剩两天,从今早开始便有不少杂事纷然踏至。且不说暗中准备一场规模隆重的大婚有多难,就说太后那一关,爷这几天一直昏迷着,也根本没人敢去试探传消息,真真是急死人了。
怔忪了半晌还是未从那飘渺的梦境中醒过神来,岚宇头痛欲裂的想擡手压住鬓角,硬将那些嘈杂的画面驱除。可不想手一动就哗哗的响起了珠串声,让他不解的敛眉去看,微有不耐。“这是什么?”
透明紫湛的光润晶串不断在眼前打着重影,良久才交错归一。他撇眉将它高拎在眼前查探,眸色稍转,便想起了它的来历。这东西是他和子漪中秋出宫时无意间得来的,本是想给老祖宗礼佛添彩,这会子怎么到了自己手上?
“那天爷去怀仁宫,前脚刚走月莲姑姑便送来了这个。说是太后懿旨,让您必定每天带着,好保平安。”
想到怀仁宫便不由得想起了子漪那带着泪水的苍白容颜,岚宇烦躁的擡手就想把那珠串摘下,没想到它看着松散实则却是贴着肌肤佩戴,想取下还要费不少周折。折腾了半天腕子都红了也没顺利将它拿下,他泄气的重落在了枕上,沉默良久才有勇气张口问大婚的事。
“岚致准备的如何了?”每说一个字心中的痛就更深一分,他疲惫的阖上双眼,恨不得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睡去,再也不醒来。
“今早九爷还命人传了话过来,所有事宜都准备妥当,就等爷的消息了。”
“嗯……”闷闷的应道,他的声音连带着整个人都低到了尘埃里,点点幻灭,飘逝心死。“她还在怀仁宫里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还能替她做的事情已经所剩无几,仔细想来怕是只差将那件喜服交到她手上了。
“那天爷发热是子漪格格带人送回来的。后来又守了好几天直到前个儿才回品欢阁去了。”
身子猛地一震,接着吃力的坐起身打量寝殿的一景一物。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她带走了所有关于她的东西,而他送给她的,她却一样未少,都整齐利落的摆在角落窗前的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