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上身边的亲卫守着,即便是我的身手也只隔着老远打探了两眼。想要进去,怕除了皇上手谕,旁人分毫都近前不得。”
“那倒还是好的。可……这边看来是不能等了。”
顺着竹雾的视线望去,爷正含笑帮子漪格格系披肩上的银坠丝带。心中暗暗惊讶那么仔细耐性的表情会在爷脸上出现,星宿动容的温软了眼眸,自己眼看着这煎熬的一月天天过去,这两人无数次受伤,无数次强烈碰撞,终是换回了这样的平和时刻。“跟爷说了吗?”
“说什么?要九爷回来还是子漪格格和亲的事?”
“……”良久无语。星宿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又何止是他,整个浮宇宫,又有谁看不清这两人的羁绊呢?“还是再缓缓吧!先在池洲做些功夫也未尝不可。”
“你去传消息吧!爷这边我来说……”如今看来也只有这样了。沉思着擡头将视线投进万里无云的蔚蓝天际,竹雾眯眼望着远处那几丝浮卷的流云,心中难得也盼望着时间能稍稍静止片刻。
蔺国玄朝的最后一个冬。若是可以,慢些再慢些的过吧……
心绪复杂的复望了眼正殿前伫立的那抹身影,他气息一隐随即消失。冬日里正午的阳光才会带着些温度,太阳稍稍偏西时,院中的欢闹便全都歇止了去,冰寒逐渐蔓延,随着消逝的阳光点点将宫苑笼罩包裹。
“困了么?”子漪不喜欢有旁人在她身边,所以自那次事出后,她的生活作息一切皆由他亲自动手。再自然不过的点了点她的眉心,紧接着,她眸中便出现了他意料中的忿然。
无赖的咧着唇嘿嘿一笑,他心情大好的复上前捏了捏她水嫩的面颊,见她眼中的不平越发严重,笑意更甚。“困了不说,做什么熬着等我问?”
回想起一月前,别说是现在的这些丰富的小情绪,哪怕是伤心痛哭他都在她脸上找不到分毫,那时的她就像被人吸走了魂魄,怔忪的只知道防备,目光里所及的一切都是敌人,当然也包括极力想靠近她的他。
眼中的笑意一窒,不由掩埋心底那抹心疼又腾了起来。他擡手摸了摸她轻颤的眼睫,看到她如原先一般快眨着眼睛闪躲,心下一暖,便觉得幸福满溢,几乎要突涌喷出。
“去睡吧……我就在侧厅坐着,等你睡了再走。”本她病得厉害时他都是时刻在床边守着,怕她猛地回想起那可怕的记忆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伤害自己。可这段她的状况好了很多,有时甚至会像孩子似的撒娇。怎么说他也是个成年男子,若再每夜和她共处一室。旁的不说,仅那种磨人的诱惑便足矣让他难以自持,理智崩溃。
“……”攥着岚宇袖口的手仍旧未松。子漪困得眼皮打架,可还是跪坐在他身边的软榻上不肯移动。似是不耐般扯着他的手臂轻轻晃了晃,她迷蒙着眼神望他,清透的眼底满是流光潋滟,挠得他心底阵阵酥软,耳廓都渐渐变得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