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赶紧从袖中拿了提神的药油出来点在她人中处,子漪料想着有这一招,动作迅速伶俐,还未带众人惊呼着围过来,便已重重点了她鬓间清明xue,减缓了晕眩之势。
“月莲姑姑……”咬着唇冷瞪了眼唇角带笑的芙蓉,她一边拨开人群,以防众人挡了空气,使得太后越发不好。一边口上也未停,轻轻命道:“太后身子不适,还请姑姑送各位娘娘出去吧!”
凤眉妖娆的直挑进鬓角,此番擡手一拢耳边的细发越是显得容颜精致,华丽异常。芙蓉暗暗给几个嫔妃使了眼色,既然目的达到,她们也没再留的意义,早些散了倒是好。
“既然太后身子不好,那臣妾就先带着她们退下了。”盈盈的起身腰间合手一依,她未待上座之人恕礼,便带着众人群势而去。
不敢怠慢的赶紧抽了软枕过来帮着太后榻上躺好,子漪拿着温热的帕子一一将醒神的xue位暖了个遍,太后这般才好些,能睁眼听说几句。“就怕惊了老祖宗这才没说,没想还是走了这一遭。”太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到底是宫中操劳的时间长了,心脉虚无,再好生调理也难弥补。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绷得住性子!这么大的事也不予哀家说,那宫中谁还能想着那小子的生死呢?”说着已眼中含泪,茹慈太后垂头哀叹,想起少时岚宇那风华骄矜的样子,再比如今,真真是心痛难当。“他那如纸的身子怎么挨得住狱中一晚,皇上难不成糊涂了!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般不顾他的身子啊!”
“老祖宗莫急,说道此事也是左相一人紧抓不放。子漪这几日也已有了不少计较,今晚便能拿到手中。想来最晚明后天他也就能无事了。”
“哎呦…你看我这记性,竟是把手炉忘在殿里了。江福,去把本宫的手炉取来。”
料想着她就不会这么轻易走,子漪听着殿外传声,暗对榻上太后摇了摇头,示意她将计就计。茹慈太后稍稍一顿,随即明了的无声轻拍了下她的手,轻喝一声,似是不悦。
“外面是谁当差?皇后在外怎么也不知礼数通报!当真是活回去了?”
“太后息怒,奴才知错了!“话毕便有人埋着头跪了进来,太后轻瞥了眼案几上的手炉,喜庆的牡丹国色,坠子上的翡翠珠子水头翠极,一瞧便是那人习惯了的铺张。“还不把皇后的手炉送出去?”
眼神一寒瞬间便过到了脸上。她紧攥着身侧子漪的手,气息不稳,呼吸如沾了尘土般厚重。
“是!”不敢再错的拿了手炉便退出将门户看好。子漪见着那奴才出去,也没多言,拿了手边的茶壶就将炭盆浇灭,连带着一同将盆盖也罩了个严实。
“这银炭太后日后定不能再用了!”尽管门户森严,却仍旧压低了声音去说,她仔细的端起茶盏侍奉太后慢饮,接着道:“这炭中含香,成分虽轻,但闻久了会使人神思涣散,几个冬下来,怕是再强健的人也挨不住要疯癫失神的。”
“咳咳……你……”听着,半口茶便卡在了嗓中,怎么都不能顺畅。茹慈太后就着帕子猛咳了阵,直到将心肺中的重气都咳将出来,才缓缓停住。“你……”
冲冲的吐了一个字,便心神一闪,想到了是谁所为。她红着眼睛双手颤抖,太久没经历宫中这等污秽事,竟恍然觉得那算计得位的年月已是上辈子了。“她竟…竟要害哀家……”她可是她的亲姨母啊!若不是当年她一手扶持,她怎可能夺到皇后之位!
“人心难测。老祖宗还是放宽心才是……”不落忍一个老人在自己面前黯然落泪,子漪瞥眉帮她拭泪,心中也不禁微微酸楚。
“哀家真是糊涂啊!眷顾着亲情一心帮她,没想到害了云凡和众多皇嗣不说,如今……如今她竟连哀家这个无用之人都不放过!”气得脸白如纸,老泪纵横。茹慈太后依稀还记得芙蓉初入宫时的模样,软软的声调,一口一个姨母的唤她,单纯的如自己年少时一般无二。
自是也知道皇后是太后母家出来的,只不过后来先帝爱护太后温善,赐了皇家同姓,才有了名上之分。子漪沉默着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不断得擡手帮她拭泪,默默的陪着,听她说些过往的旧事,同担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