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儿倒是瞧不出什么,不过要禀的事儿像是挺急。原是想等池恬格格走了再说,没想池恬格格非打发了他赶紧去请五爷过来,终究是没说上话。”
“……”默默的放下酒盏落座,子漪心绪难宁的瞧了眼池恬,见她冷冷的瞥了自已一眼便乖巧的应了声上前,直朝堂上那方空落的正坐而去。背脊不由得开始渗出冷汗,子漪沉默的收回视线稳坐,心中虽察觉出端倪,却强撑着仍想等岚轩过来再做计较。
交杯换盏,转眼酒过三巡。子漪对后宫的嫔妃佳丽皆不熟悉,清冷的坐在前座,没一会儿便招了不少白眼,只能故作不见,一杯接一杯的浅酌,面色恬静的淡然欣赏大厅之中的歌舞表演。
“恬儿,方才可是发现什么了?”明明当时在布言敬酒,却也将门口的事情瞧的一点不落。芙蓉懒懒的接过秦嬷嬷剥好的葡萄放进口中,顿时香甜的果汁便清凉着均散,引得她眉眼轻眯。
“方合像是有话要带给那个贱人!看来五爷还是放不下她!”愤恨恨的将手中酒盏一饮而尽,池恬眼含怨念的狠狠剜了眼台下淡然就坐的女子,心底的嫉妒犹如春原之火,熊熊炽烈。
“呵呵……他们博络氏男子自古便个个痴情,倒也不奇怪。既然他做不了决断,咱们何不帮帮他。”含笑望着殿外一抹玄白缓缓在视线中清明,芙蓉再单纯不过的浅笑,眼一转,下一刻池恬身侧的宫女儿便手一抖,将茶盏中滚烫的茶汤朝一侧倾斜了去。
“哎呀!”急急的痛呼一声便马上站起身来避开了两步,池恬单手拿帕子捂着脖子,还未待大家缓过神来皇后身边的秦嬷嬷便一脚将那个犯错的宫女踹倒在地,疼的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清晰的将一切都看进眼里,岚轩面色清冷的低头,身前抱拳的双手,关节皆因使力而微微泛白。
“哎呦!你看咱们轩王来得正是时候,这恬儿刚受了伤,你就急匆匆的赶来,还真是心有灵犀。”满意的见他没看侧旁一直凝视他的子漪一眼,芙蓉轻笑着拿帕子掖了掖鼻角,瞬时,秦嬷嬷便了解的又踹了那宫婢两脚,口上还不依不饶道:
“你个小贱蹄子!谁给你的胆子,这般把脑袋捧在手上做活?”
“哎……这大好的日子,总是有笨手笨脚的丫头出来碍事。算了,将她拉出去杖毙了作罢!别扰了大家赏灯的兴致才是。”一听是杖毙的死罪,那地上吓瘫了的宫婢才降降缓过神来,赶紧不顾腰上的疼痛,痛哭着求饶。
“奴婢是无心的!求娘娘放奴婢一条生路吧!娘娘恕罪!”
“还愣着!”烦躁的皱眉命人赶紧将人拉下去,转眼又变了脸色眸丝带笑的将岚轩请上台来安坐。芙蓉一副慈母的样子亲自端了杯茶放在他身侧的案几上,举动之间,口上却是也没闲着。
“轩王来得到巧,今个儿的戏这才开唱呢!”音量小的只有身侧几人能听见,她媚媚的浅笑了下,眼中的精光还未收起,那被拖着不断呼喊的宫婢便在门口不要命的大喊开:
“求娘娘奴婢一命!奴婢也是替主子办事!请娘娘体恤奴婢啊……”
落在膝上的手猛地收起,下一刻忧心的眼神便落在了堂下的一抹樱红上。岚轩面带寒霜的抿唇,方才命方合带给她的话在心中绕了几回终是忍痛掩埋。他想让她等他,尽管现在缘由不能明说,但他们之间相信只要一个约定,便不需要任何解释。可……现在看来,她知道的越多,生活会越艰难。
子漪心中微窒的回神转头,正遇上了岚轩那复杂不明的眸子,心中一紧,立马明白了其中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