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吉祥。”自春巡回来她一直深居宫中不出不闻,几天光景过去,宫中剧变,礼数自也不能莽撞的回了当初。
“哎?说过几次了,以后你来不用通报行礼,只要不是皇上在,哪来那么多讲究。”乐呵呵暖笑着招子漪起身过去,茹慈太后修养了几日,脸上旅途的倦容消失不复,柔和的泛着红润,似是心情大好。
“……”沉默的起身打量了下出声的太后便讪讪收回视线,子漪浅浅的笑了笑,缓移几步来到她身后立定,从头至尾都未看屋里的另一人半眼,好似他只是多余的存在,犯不上她专门投顾。
“你说你这孩子,自春巡回来便忙得寻不着人,放哀家独自无聊苦闷。本今个儿再不来,我就派人去你那院子寻了,不想这小子主动来道了不是,才知道了原委。”怨怼的瞥了眼身侧踏上笑的无赖的男子,茹慈太后话道着便擡手点了点他的脑门,那力道,看着不轻,实则明眼人一瞧,便能寻摸出其中宠溺来。
“祖母哪里无聊苦闷了……这静宁宫的大殿天天有一帮莺莺燕燕过来唱戏,每天还都不重样儿,孙儿想求还求不来这么好的戏班呢!”含沙射影的暗指皇后等一群嫔妃喧闹,岚宇慵懒的扬眉,视线一转,邪魅的眸便笼上了太后身侧的小人儿,笑意沉沉。
“去!这么大了还没个正性,让你阿妈知道了又要好一顿训斥。原先不顾体统拉着子漪去你宫中服侍也就罢了,现在还到老祖宗这里说胡话,看不我撕了你的嘴。”早已被岚宇嬉闹的话逗乐了眉眼,茹慈太后假模假式的训斥了几句,手上也未闲着得吓唬着,完全不似原往那严肃尊崇的模样。
“好好!孙儿走还不成么!她这才来多久,祖母就挤兑开了。”话说着便起了身准备离开,岚宇慢条斯理的整了整领间的白玉圆扣,白皙的脖颈上一圈淡粉色的勒痕印记生动醒目。子漪闻声擡头,原是想探寻着瞧瞧他的表情,查看端倪。不想,视线一晃,正将那浅浅的痕迹装进了眼里,无声沉心。
“这就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没到,这又是忙些什么呢?”难得见这位佛爷在宫中走动,茹慈太后深知他今天的来意,意味不明的目光灼灼的在两人身上辗转了两番才雍容落定,只看他怎生作答。若是点起那事,她便做个顺水人情,给了子漪懿旨。若是不提……那这边,她是怎么都不能松口了。
“嗯……离久了不惯,还是自己的殿里躺着舒服。”故意对太后的打量视而不见,岚宇孩子般清敛目光,墨色的深潭中,清幽流淌的不知是期待还是谦许。
“那自去吧!外面太阳大,别被暑气打了头,小心些才是。”
“是是!孙儿这就走,不打扰祖母叙旧闲情。”故作委屈的撇嘴出了殿,岚宇听着身后朗朗的笑声不断,脚方跨出殿门,面上的笑容便添了冷意收敛。“嫂嫂好雅兴,这又是为何?”讽刺的明知故问,他命人撑了伞步到烈阳下,头顶的方圆阴影摇晃着和地上镯琴的影子重合,浓重鲜明。
“……岂敢宇王爷问候。”同冷笑着擡头望他,镯琴一改方才子漪面前的柔弱娇怜,表情老道,应对从容。
“岂敢?呵……这话听起来着实新鲜。蔺国第一个改嫁的王妃你都做了,还有你不敢之事?琴侧妃…哦!或者我应该念旧的道一句七皇妃!”丝毫的笑意都再瞧不见,岚宇俯视着身前跪着的女子,记忆飞转,一瞬间,竟好似回到了数年前。
烦躁的直接将紧系的领扣扯开,他面色阴沉的眯起双眸,蚀骨的冷意颠覆着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