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现的地点是一座偏僻训练场的树丛阴影,灿烂的阳光止步于二人脚下的黑暗,两个黑发黑袍的人几乎是依偎着藏身在灌木丛后,目光俱都投射在不远处那尖锐耸起的黑色的锥形石碑上。
这几乎是铭刻在记忆里的场景让灿星瞪大眼睛,而站在那石碑之前的白发青年更是让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是刻有带土名字的慰灵碑、这是前来祭奠对方的卡卡西!
卷上某些翠绿色草叶的白花被黑色的纸张仔细包裹着,珍而重之摆在慰灵碑前的平台上。
微风吹动卡卡西的白发,那头茂密偏硬的短发曾经象征着他骄傲的性格,可如今,迎着日光落下的阴影将青年露在外面仅剩的那只眼睛也蒙上了阴翳,只有不自觉抚摸着碑上刻字的右手将那份似有似无的忧伤暴露了出来。
“卡卡西,又是来看望带土的吗?”
一道男音传来,某个穿着上忍马甲的木叶忍者熟稔地与白发青年打起招呼。
白发青年回复的声音也再也没有从前的清脆与傲然,只有碎成一地的死寂和沧桑:“啊…”
同样前来慰问的人放下祭品,垂头默哀一阵后退开两步,看向仍然像个木桩一样呆立原地的卡卡西,随口邀请道:“要一起回去吗,天色有点晚了哦?”
“不用了,我…再待一会。”
被拒绝似乎早在这人的预料之内,他耸耸肩转身离开。
暮色四合,惨淡的血色残阳披上卡卡西的肩头,偶然折射而来的红光令失神的他终于惊醒,青年长吸了口气,口中发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声:“我又发呆了…抱歉,还有老爸和灿星那里没去,今天陪不了你很久,抱歉,带土。”
他默默低下头,双手合十再度默哀数秒,这才如同一道清瘦的幽灵一般飘向远处。
带土的手一直按在灿星的肩膀上——若没有他这一举动,恐怕这名雾隐的当代水影早已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扑出去了。
戴着面具的男人将目光从卡卡西消失不见的背影上收回,轻泠泠地重新聚在灿星的后颈:“冷静些,水影大人,不要着急,让我们再去看看卡卡西的下一站。”
他们的身影再次被空间漩涡吞没,这一次落身在了一块硕大的岩石后面。
卡卡西背对着蹲在他们前方,大概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借着林间树枝的遮蔽,依稀能看清楚白发青年面前的是两座小小的坟包。
带土贴心又残忍地为灿星小声解说着:“眼熟吗?左边那个是白牙的坟墓,旁边那座,是旗木家另一位死去者的衣冠冢。”他转头去看灿星那已经完全失去了表情管理的侧脸,红瞳眯起,分明自己心里也像针扎一样疼痛,却依然像是报复般没有停下话语:“你看,那座小坟没有碑铭,这其实并不奇怪…因为那里面埋葬的是一个不容于世的可恨叛忍,是在木叶人人唾弃的对象,是残忍杀害了自己恩师的恶魔!”
“够了!”灿星心力交瘁又难掩愤怒,黄金瞳闪闪发光怒视着带土,口中发出一声低喝。
“谁!”卡卡西手上握着的骨哨一个不稳掉落在地,他急忙拾起,警觉地扭头看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