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且微微带着凉意的手掌握住自己的手臂,陌生人的触碰让肌肉下意识地痉挛,但白发绿瞳的少年却没有做出任何抗拒的姿态,甚至在那只手离开时,胳膊还略有些失望和落寞地向上伸了一下。
君麻吕紧张又期待地抬起头,含着真切的炽热和孺慕的目光灼灼凝视着灿星,急促的呼吸掩盖不了他话语中呼之欲出的决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灿星为着他这份突如其来的宣言所惊愕,没有料到一个多月前还那么排斥自己、宁愿选择跟着大蛇丸走也不想留下的对方,竟然会说出“不想让自己失望”这样的话语。
这是终于愿意稍稍敞开心扉,发自内心接受呆在雾隐了吗?
忽然而起的满足感使灿星忍不住扬起嘴角摸了摸君麻吕的脑袋:“有什么需要跟冥说就好,我会批准她提出的要求的。”
他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白,可那少年只是兀自低着头,垂下的发丝遮住了侧脸,似乎没什么说话的兴致。
“白,你也是。”本着不能厚此薄彼的心态,灿星温声道。
白摇了摇头:“再不斩先生对我很好,我没什么缺的。”
除了君麻吕,在场的其他人都清楚这孩子的经历,那是被血雾政策夺走了完整且幸福的家庭、无助绝望的颠沛流离之下而产生的空洞和恨意。
即便灿星已经废除了那项政策,即便雾隐已经开始走向新的道路,但留在白心中的那份悲哀和痛苦,大概只能等待时间去慢慢冲刷了。
满月带着两个筋疲力尽的孩子去休息,矢仓也从之前和灿星二人独处时的尴尬感动羞恼之中摆脱开来,转头看了看四周,主动挑起别的话题:“鬼鲛呢?”
灿星双臂抱胸,手指下意识点了点胳膊:“他说他是西瓜山派来的间谍,向我忏悔并宣誓忠诚。”
矢仓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是皱起眉毛露出一丝难过:“虽然这件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但…其实西瓜山人并不坏,只是爱着雾隐的方式过于极端,除了自己,他谁都不信。”
灿星不置可否:“嗯,我给了鬼鲛一个任务,让他去宣读并和西瓜山河豚鬼一同执行。”
矢仓眼睛亮起来:“由鬼鲛去宣读,想必西瓜山也应该清楚自己这位间谍的‘叛变’了,他若是不为了这份任务付出全力来证明自己,恐怕你不会就这么轻易选择原谅吧?”
灿星挑眉,声音却突然冷了下来:“他好好表现我自然会留他一条性命,我想要实现和平的愿望很迫切,如果不是雾隐的现状让我只能耐心等待,我现在就想让那和平立刻降临!”他已经温和了许久的面容彻底冷淡下来,锋芒和杀意自那眉眼中毫不掩饰地泄露而出,黄金瞳被压在眼底,慑人的寒光却如针般刺出:“我允许手下人的各种小心思,但不代表可以让他肆意妄为,雾隐众人的目标必须跟我是相同的!”
矢仓被灿星不自觉释放而出的威压逼迫地后退了一步,他脸上露出恍惚的苦笑:“这件事情上西瓜山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但麻生,请你无论如何留下他的生命可以吗?”
绿发青年恳切地望着灿星,低声为自己从前的同伴求情:“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和我们一起坚定地推翻了血雾。”
灿星注意到自己有些外溢的情绪,立刻收了脸上的神情和周遭迫人的气势,瞥了一眼矢仓脸上的沮丧,语气再次和缓下来,沉吟一声:“嗯,只要他没有做出更糟糕的行为的话…这次任务结束,让他把那把忍刀上交吧。”
矢仓没再反对和继续求情,喟叹一声闭上眼睛,表达了同意:“好。”